皇帝对马德彪道“马指挥使,那人证拿来的凶器你不是带着吗?拿给两位厂公看看。”
马德彪伸手入怀,取出一物,摊在掌中,风里刀和曹云钦围了上去,曹云钦摇头道“臣不曾见过这种兵刃。” 风里刀静默半晌,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臣...也..不曾见过”在马德彪肥肥厚厚的手掌中闪亮的那物,长不过二寸,利刃勾尾,是他从小就见惯了的,顾少棠的暗器:星玄。
鼓楼东大街北,顺天府署衙正堂,庄严肃穆,居中一块匾额肃清畿甸,四十个红衣衙役手持煞威棍肃立两旁。紫檀的大堂案上上摆有官印,签简、朱砚、惊堂等物,正三品的顺天府尹张芷穿着孔雀补子的大红官袍,正在案后喝茶。
只听得衙门口外马跑銮铃,朱漆金钉的大门左右分开,一人急匆匆直闯了进来,厉声对堂上人喝道“张大人,那证人在何处?”一身素白蟒袍,面色如冰,左右衙役刚要怒斥,却见府尹张芷赶紧从椅上跳了下来,满脸堆笑“雨厂公到来,有失远迎啊。”
风里刀一摆手,继续追问“证人呢”
曹云钦伴着马德彪也已经走进门来,曹云钦冷笑道“雨厂公就算要着抢功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风里刀心中焦躁,忍不住就要反唇相讥“你东厂...”
八面玲珑马宝塔当然不是吃素的,一手携了曹云钦,一手拉住风里刀,哈哈大笑道“二位厂公都是急着为皇帝分忧,自己人莫生了罅隙,咱们是来听案的,不急不急,这个主角还是要张大人来演。” 他资格老,背景深,风曹二人都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忿忿的随马德彪在听审处坐了。
张芷本来看东西厂公争执,心中暗暗叫苦,这俩个他谁也惹不起,幸好马指挥使出面安抚下来,这才精神大振,一派惊堂木“带证人”
两个衙役从堂下领着一个穿灰色直裰的汉子走了上来,大概三十几岁年纪,衣服上补丁叠补丁,面有菜色,上来叩头见礼,却是一副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模样。
张芷问道“下跪何人?家住何处?以何为业?”
那汉子道“学生名叫吴中,自幼一直苦读圣贤书,七岁能识文断字...”
风里刀皱眉冷淡道“言辞不着边际,扰乱公堂,应该打多少板子啊?”他这话是对张芷说,却冷冷瞪着堂下跪着的证人吴中,他当厂公已久,威势骇人,这张高中立刻一哆嗦,如霜打的茄子,低头道“小人吴中,家住鼓楼西斜街,以在街头买书画代人写书信为生”
张芷继续道“你把昨夜目睹凶案的状况,再对众位大人说一遍”
吴中道“昨夜三更,小人听门外有女子的惨叫,还有打斗之声,但小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胆子小没敢出去看,待外部寂静了些,才悄悄来到门旁,从门缝中观瞧,只见一个头发披散的白衣女子,全身是血,将一女子拖过小人门前,待到天明小人出门已见那女子死在外面。”
张芷问道“那女子相貌如何?”
吴中脸上有得意之色,道“小人雅擅丹青,已经把那女子形貌画了下来”,伸手入怀,取出一小画卷,“啪”的一展。
风里刀手里都是冷汗,握拳紧到指甲都刺进手掌,虽然只是一个女子长发披散的侧脸,但只要是认识顾少棠的人,都能认出画中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