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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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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卧榻挨着凤栖宫里的床榻,这才满意。

次日,辰时时分,百官议政,因着方战胜归来,朝事诸多,只是,龙椅之上的君主却显得心不在焉。

退朝时,君主一纸诏书颁下。

长福公公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侯府常青,佳容淑德,品貌慧仪,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特册立为一品夫人,御赐封号章华,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一旨封妃,拜位一品,如此殊荣前所未有。

陛下莫不是被那常青迷昏了头!

右相第一个站出来,言之凿凿:“陛下,请您三思。”

后宫的第一位后妃,哪能是敌国的俘虏,大理寺卿紧随右相之后启奏:“陛下,常青乃北魏俘虏,又出自定北侯府,怎可堪任大燕的后妃!”

高台之上的君主漠然置之,毫无反应。

右相上前,言辞激烈:“大理寺卿所言极是,常青是侍女出身,又是敌国女子,万不可近身侍奉陛下,若常青是定北侯府派来的细作,留在陛下身边必定后患无穷。”审视了一眼帝君的脸色,右相双膝跪下,高声喊道,“陛下,请收回成命。”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之后,跪地高呼:“陛下,请收回成命!”

册立俘虏为一品后妃,是万万不可,文武百官坚决反对!拼死反对!反对到底!

龙椅上的君主这才悠悠抬起眸子,不疾不徐的嗓音清冷无痕,道:“如有异议,”燕惊鸿起身,俯睨一众跪着的臣子,缓缓启唇,只道了四个字,“革职论处。”

革职论处……

顿时,鸦雀无声!哪个还敢说话?哪个不怕死敢反对?大燕朝政如此,君主独权,违令者哀。

诶,这后妃陛下是立定了,即便是敌国的俘虏,大燕上下,谁又敢置喙。

不到一个时辰,帝君又颁了一旨,章华夫人半月后行封妃大典,内务府承办,普天同庆,庆贺的帖子送到各国,一时间,青帝要立北魏常青为妃的消息,天下皆知。

这夜,燕宫微冷,飘零的雪,安静地落着,殿外新种下的常青树摇摇欲坠,落了薄薄的一层银装,树上夜莺长啼,叫唤了许久才安生。

夜莺传语,可缓缓临。

子时,常青便出了凤栖宫,独自一人。

待到人影已消失在黑夜里,林劲方折返回来:“陛下,西郊林,二更。”

燕惊鸿走到常青树下,兴许是大燕的天太冷,种下的树,并未抽芽。

他道:“让燕大与燕四跟着,好生护着她。”停顿了一下,又嘱咐,“切莫让人发觉。”

陛下这是怕常青落人口舌吧。

林劲尊令:“是。”欲言又止了一番,还是不禁多问了一句,“陛下,她可信吗?”

毕竟是定北侯的人,是池修远一手教出来的暗卫,林劲只怕美人为馅、美色误国,对常青,多少有几分警备。

燕惊鸿却冷了神色:“这种话,莫要再说。”

陛下还是护着常青,毫无理由地偏袒。

林劲仍旧有所顾忌:“若她是为了池修远而谋——”

燕惊鸿厉声喝止:“够了!”

林劲心下惊颤,闭嘴不言。

“朕最后再说一遍,”燕惊鸿的眸微微眯起,冰寒慑骨,“朕只要她。”

只要她,不要江山社稷,不要位高权重,大燕的君主,已入了魔,唯常青是从。

子夜三更,西郊林外十米,东南方向,灌木丛生,人影缓缓临近,女子转身:“来了。”

没有掌灯,雪夜的天,星子稀稀朗朗,只有几颗,十分昏暗,只能依稀辨别女子身影曼妙,穿着黑色的披风,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见她精致的轮廓。

来人,身形高挑,也是个女子,撑了一把油纸伞:“何事?”

嗓音微凉,染了夜里的寒,正是常青。

女子背身相对,说:“侯爷有命。”

才时隔一月,池修远便沉不住气了,夜莺声啼,便是他在召她。

常青神色淡淡,波澜不惊:“侯爷要我做什么?”

女子转过身来,稀稀朗朗的星子打在她脸侧,容貌十分妖艳倾城,她说:“助我入宫。”

常青沉了沉眼,眉宇紧凝:“你入宫作何?”

女子回道:“为博圣宠。”

为博圣宠……

池修远好生贪心呢。

“咚——咚——咚——”

三更声响,夜深人静,凤栖宫的殿门外,重重守卫,常青从远处走来,侍卫行礼,没有惊动殿中。

推门而入,有人唤她:“常青。”

常青抬头,燕惊鸿等在树下,见了她,上前去牵她,拧着的眉头松开了:“回来了。”

宫灯照在燕惊鸿的脸侧,映得他轮廓柔和,十分清俊。

常青由着他牵着往里走,她问他:“在等我吗?”

燕惊鸿点头:“嗯。”顿住,取下他的披风,给常青披在肩头,又系好带子,有些不喜地说,“夜里寒凉,怎不多穿些。”

夜里寒凉,他一定等了许久,墨黑的发上都落下雪。常青抬起手,用伞遮挡住燕惊鸿身后的风雪,她说:“我去见她了。”顿了一下,“云渺。”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云渺也是池修远送来大燕的俘虏,是他的另一颗棋子,他埋伏在大燕的细作。上一世,到云渺死时,常青才知晓,云渺也是定北府里的暗卫,也是池修远的利刃。

燕惊鸿并不惊讶:“我知道。”

常青唤道:“惊鸿,”她沉下了声音,眼波深凝,她迟疑了许久问燕惊鸿,“你信我吗?”

燕惊鸿不假思索:“信。”

他怎能如此信誓旦旦,如此毫不犹豫。

握着纸伞的手微微颤着,常青抬起下巴:“上一世,是我害你做了亡国之君,也是我害你命陨燕宫,我曾是你的佞臣,是大燕的叛徒。”她微微哽塞,缓缓轻问,“你为何还信我?”

“因为你是常青。”燕惊鸿握住常青的手,接过她手里的伞,微微向前倾,挡住她肩头的雪,他说,“你是我的上一世与这一世。”

常青盯着他,眸子一动不动,风吹进了眼里,冷得有些刺痛,红了她的眼眶。

燕惊鸿揽住她的肩,隔得很近,他呼吸温热,洒在她脸上:“我的国家、我的臣民与江山,你若想要,我都给你,只是,”

燕惊鸿看了她许久许久,他微微艰涩地开口,他说:“常青,你别不要我。”

带着央求,带着害怕,他像个被遗弃的孩童。

这个傻子,怎和上一世一模一样,降得一塌糊涂。

常青走近一步,伸手环住燕惊鸿的腰,抬眸专注而痴缠地看着他:“惊鸿,这一世,我不要你的臣民与江山,”她踮起脚,将油纸伞打下了几分,遮住了他的眼,还有她泛红的脸颊,常青说,“我要你。”

她的唇,落在了燕惊鸿的唇上,微凉的温度,轻微颤抖,不知动作,她便笨拙地一动不动。

燕惊鸿募地睁大了眸子,手里的伞骤然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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