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已经忘记这是自己离开工场以来的第几天了,粘稠的血腥味一直在她的嗅觉中挥之不去,想要举起手中的锯齿砍刀刺入血肉中的冲动也一直在她骨髓中回荡。
可伊琳娜抑制住了这股冲动,因为在这商队中,谁无法抑制住这股鲜血淋漓的本能,那么就代表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从他变成了它。
伊琳娜此时脚下所踩着的怪物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三分钟前它依然是一名人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是伊琳娜的导师,教会了伊琳娜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活下去。
如今它已经失去了人类应有的姿态,杂乱如针的毛发在它身上生长着,它的鼻骨与下颚的部分迅速的突出,大量尖锐的利齿从它的嘴中生长而出,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地上,低沉的嘶吼压抑着最本能的渴望。
它…饿了。
“再见。”
伊琳娜对自己已经死去的恩师说出了最后的一句问候,紧接着伊琳娜用脚无情的踩碎了这只怪物的下巴,手中的火枪抵在了它的脑门之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伊琳娜扣动了自己的扳机,掺夹着伊琳娜血液的子弹脱膛而出击碎了它的颅骨,将其中的大脑给摧毁成了碎块,血液与脑浆四溅在了伊琳娜黑色的大风衣上,与早已干枯的血迹重叠在了一起。
伊琳娜一脚踢开了这只怪物的尸体,用着冰冷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商队中仅剩的七位搬运者。
“你们还剩下多少镇静剂?”
伊琳娜打开了自己手中火枪的弹夹,将一枚散发着水银光泽的子弹填装进了其中,似乎只要谁回答‘没有’这个词,这枚子弹就会直接射入他们的脑袋里面。
七位背着远比自己体积要大几倍背包的搬运者立刻在自己破旧的衣服中寻找着,有五位搬运者分别拿出了一瓶由满是污秽绷带包裹的玻璃瓶,其中流淌着一些粘稠的液体。
最为糟糕的是第六位搬运者和第七位搬运者,伊琳娜称他们为六号和七号是一对双胞胎,年龄在这商队中是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二岁左右,但这没什么关系,从踏上地面开始,他们就连拥有名字的价值都已经失去,只是能够用来搬运的物品,跟牛与羊的区别不大。
六号和七号的瓶中都是空的,就连一滴都已经不剩下。
镇静剂是他们这些人类行走于黑雾笼罩的土地中,唯一维持自己理智的方法,没有了镇静剂,这对双胞胎迟早将会变成和她导师一样的怪物。
伊琳娜并不担心它们的死活,但伊琳娜需要有理智的家伙帮她搬运这些货物,还有变成怪物的话,也会给她增添不少麻烦。
“这里还剩下一瓶镇静剂。”
伊琳娜从自己的风衣中拿出了一瓶包装尚且完好的玻璃瓶,玻璃瓶直接沿着地面滚到了六号和七号之间。
他们已经死寂的眼中看见镇静剂焕发了一些光彩,是名为能活下去的欣喜。
但就在他们想要上前去拿那瓶镇静剂时,随之一起滚到玻璃瓶旁边的还有一柄火枪。
“我只需要一个人。”伊琳娜看了这对双胞胎一眼,他们的关系很好,真的很好,他们两人之间轮流背一个背包,但这样太过于没效率了,一瓶镇静剂的量可支撑不到两个人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