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典抿紧嘴唇,他清楚贺然的确不会骗自己,要真是如此,倒是赵国理亏了,
贺然接着道:“屠戮百姓之事说出來兄长肯定不信,此乃赵军假扮易军的栽赃之举,小弟已经仔细查证了,世人皆知我心狠手辣,这盆脏水泼的妙手天成,可兄长啊,别人不知小弟兄长总该知道,小弟是心狠手辣,但那只是对恶人,有时则是因形势所迫,小弟掌兵多年,何尝涂炭过无辜百姓。”
金典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了,
贺然哼了一声道:“小弟还是对赵王不出恶语,这事或许他也不知情,是下面将领私自做的,兄长一定要相信小弟,这事绝非易军所为,为了尽快稳住人心我们才斩杀了一些降卒把这盆脏水接了下來,我拿出实证,但敢以人头担保沒有一个帐下军卒参与此事。”
金典看着马头,半晌无言,
贺然忍不住道:“兄长别固执了,顺军已到定东城,如果不是赵王有意放行,他们怎么可能來的这么快,他的用意还用小弟直说吗,我们不取定阳则必为顺军所夺,兄长这点人马是万万守不住的,赵王这是把兄长置于死地啊。”
金典长长呼了口气,道:“既然屠戮百姓之事不是你做的,那愚兄这心里就好受多了,为国为君,纵身为钓饵亦无所怨,你们谁有本事谁就得城吧,我既为守将自当与城共存亡,此乃职责所在,你不需再劝了。”
贺然跺脚道:“兄长这可难为死小弟了,这样吧,我催兵攻城,兄长应付一阵,城破就退去吧,谁也说不出兄长的不是,想來赵国群臣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金典摇头道:“此非君命乃是父命,纵无父命愚兄也在受托之日就立下此志,身死事小,辱沒了门风何颜于地下见列祖列宗。”
贺然抽苦的不住摇头,道:“伯父、嫂嫂、还有我那侄男侄女可在城中。”
金典道:“家严带两个孩儿去往靖曲,你嫂嫂执意不肯离去。”
贺然气愤道:“你难道要嫂嫂也陪你殉城吗,。”
金典露出一丝凄苦,随即正色道:“生于将门该有此算。”
贺然对金匀吩咐道:“去接夫人,我要拜见嫂嫂。”
“胡闹。”金典喝住道:“这是两军阵前,你真当是儿戏吗。”
贺然不管不顾道:“你可以从容尽忠,何必搭上嫂嫂。”
金典立目道:“你别想见她。”
贺然真动了情,哽咽道:“乱兵之下难有完卵,嫂嫂待我情同长姊,我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面,你就当是给我们一个诀别的机会总可以吧,你要不答应,我就长跪城下。”
金典不胜烦恼,此次与他阵前相会恐怕都要惹出许多非议了,再让妻子过來成何体统啊,就算大王不疑也难塞众将、群臣之口啊,可如果不答应,他深知这兄弟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來,他要真是长跪城下那就更说不清了,也太损他声名了,
“你……。”金典又急又气,用手指点着他道:“你这是白费心机,你不就是想劝她说服我吗,我告诉你,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