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而亏,水满则溢,
贺然懂得盛极而衰的道理,突來的幻想莫非是上天的警示吗,虽然屡受困厄,但如今的日子是太完美了,他无心玩乐了,叫了萧霄躲进为她留的一处苑子,商议起伐顺之事,既生警兆那就该谨慎待之,要想长久安乐必须有所作为,
听萧霄简述了襄、齐两国的近况,贺然甚感欣慰,道:“他们如能出动两万兵马,那时郎手头更充裕了,嗯……,我看你这次就别随军出征了,居中调度就行了,让王劲、弥寒协同苏明、何珙负责滚龙河这边的攻防,番王那边有东方鳌辅佐,该足够了。”
萧霄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攻城之战也非我所擅长,王劲曾随先父征战,各样战法都精通,他去反倒比我去更好,我想让弥寒去帮番王,一來他熟悉那边地理,二來他作战的套路与番兵相近,奔袭是拿手好戏,应该能帮上忙。”
“嗯。”贺然想了想,“好,有他相助番兵如鱼得水,你跟时郎说了吗。”
“说过了,时郎也赞同。”
“那就这么定下,命弥寒立即赴番邦与东方鳌共辅番王。”
萧霄看着地理图道:“顺国剩下的这半壁江山可不好打,山川纵横险隘颇多,很多地方都不适合奇兵驰骋,这一仗……”她发愁的摇摇头,
贺然扬了下眉,问:“你看得打多久。”
“难说,五年内能灭掉顺国就很不错了。”
贺然用手指缓缓的在地理图上画了几条线路,道:“要是我用兵会这么打,如若顺利,两年内或可大功告成。”
对这种大规模的战略谋划萧霄不太在行,等他画完,问道:“时郎赞同吗。”
贺然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跟他说时,他只点点头,什么都沒说,我想他有自己的谋划。”
“你也沒问问。”
贺然笑了笑,道:“最后一刻他会跟我说的,可能现在还沒筹划周全,他这人就这样,沒想好的事绝不说,一旦说了,那就是把该想的都想到了。”
萧霄带着赞许之色道:“时相令确是大才,漫卷襄境一战打的气势恢宏条理分明,把兵力上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让我开了眼界,伐顺之战让他掌兵可比让你掌兵更令我放心。”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可要好好在边上学学。”
萧霄沒想到他会这么谦逊,笑道:“看來你对他是心服口服啊。”
“不服也不行啊。”贺然喝了口茶,“伐顺的策略我一直在想,可心里一点底都沒有,这种仗你打不了,我也不行,两三支人马摆布起來还照顾的过來,增加到五六支就忙不过來了。”
萧霄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上次伐顺人马也不少,你不是也调动的挺好吗。”
贺然摇头道:“差得远呢,况且那次是追逃之战,对方溃不成军,一路横扫就是了,谈不上什么调度。”
“那你这军师可当的有点……”萧霄含笑沒说下去,
贺然嘿嘿笑道:“就这还混了个神奇军师的名头呢。”
“不管作什么,贵在有自知之明,这样才能扬长避短,用兵一事包罗万象,沒有谁真能作到样样精通,好比习武,会的招数多不一定就强,若非天纵奇才,反而不如专心于一技,你这神奇军师名头也不是平白得來的,那些胜仗不是谁都能打出來的。”萧霄少有的温言鼓励,显露出了温柔的一面,
“你说的话越來越像音儿了,他还说我是天生的大兵家呢,看來我还真就是这块料,伐顺一战我好好学学。”
听他这么说,萧霄神情立刻有了转变,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们夫妻都够不知羞耻的,拿互吹互捧当有趣,还天生大兵家,哼,也不怕闪了舌头。”
贺然哈哈而笑,道:“一提她你就來劲儿,你们俩呀,心里亲的跟姐妹似的,嘴上斗的跟冤家似的。”
萧霄忍不住笑了,道:“还不是怪她总逞口舌之能,你以后不许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