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桶看了军师的样子心中更加绝望了,不问可知,相令一定是有死无生了,等了一会,见军师泪水不但不止反而越涌越多,不禁暗自焦急,那边数万大军失了主帅,此时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耽搁啊,否则可就有被各个歼灭的危险了,
他凑到暖玉夫人身边悄声道:“请夫人快劝军师暂息悲恸吧,这是万分紧急时刻,不能让三军无主啊。”
暖玉夫人深知其理,走到贺然身边,轻声道:“现在不是哭他的时候,众多将士已在险境之中了。”
贺然睁开泪眼,用嘶哑的声音艰难道:“传令。”
穿桶忙上前听命,
“奏明大王,传书凤王,请她來坐镇平城,传书大将军,让他提起警惕。”停了一下,他继续道:“火速派人向前方各路主将通报,说相令被敌兵围困,现由我掌令,命他们收拢人马暂停攻势,择地驻扎严防敌军來袭,在我赶到之前各路人马皆受苏明调遣,告诉苏明,伐顺之战将继续,让他心中有个底。”说到这里他仿佛耗尽了力气,“传令去吧,告诉红亯让护卫营准备紧急启程,还有,相令遭困一事要严守机密,其余的事上了路再说吧。”
穿桶领了命,急匆匆而去,
暖玉夫人看他这样子万分担忧,哀声道:“千万别太悲伤了,天寒地冻的路上多有艰辛,你这样恐要生病的。”
贺然仿佛沒听见般,眼中垂泪,口中喃喃道:“你怎么就这么大意呢,让我如何向朵儿交代啊,你那通天彻地的本事呢。”说到这里他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发狠的声音,“你那本事呢,怎么会丧命于白宫博之手呢,时郎啊。”
暖玉夫人眼圈红了,抓着他的肩头摇晃道:“你别吓我,这个样子去打仗让我如何能放心的下呀。”
贺然深深的呼着气,渐渐平静下來,等暖玉夫人为他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后才开口道:“不必担忧,我早已过了在战场上拼命的时候,仗打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沒有风险了,时郎多半是打的太顺了,生了轻敌之心,否则不会遭此厄运,天下兵家沒有谁可以小视白宫博,这次我必须杀了他,否则我更无颜去见朵儿了。”说到这里他面现凄苦,“她刚为时家诞下一子,可怜时郎竟无缘见上一见,思及这些我心里真是……”他说不下去了,
“不管心里有多难受,既然掌兵就不可有杂念了。”暖玉夫人擦着他眼中涌出的泪水,哀声劝告,
过不多时,红亯在堂外禀报:“护卫营已整装待发。”
贺然缓缓的站起身,暖玉夫人道:“你们先回藏贤谷,我这一去得些时日了。”
暖玉夫人点了点头道:“你不用牵挂了,我想再住些日子,也好跟霄儿做个伴。”
贺然知道她想的是在这里能更及时的得到前方的消息,遂也不再勉强,道:“随你,我不能耽搁了,代我向茶儿她们说一下吧,你们不用替我担忧,我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金贵。”说着朝外走去,
暖玉夫人拉住他,向内室指了指道:“总得等静儿收拾好衣物吧。”然后静静的望着他,“以前说好的,出征前你得抱我一下。”
贺然搂过她,用力的抱了一下,暖玉夫人在他耳边道:“谨记你我同命,我还沒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