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顺之战历时九个月尘埃落定了,这比贺然预料的要提前了许多,时郎先前也是谋划着要打上一两年的,开清城的顺利夺取是个意外之喜,大大缩短了进程,
白宫博依然沒有捉到,未免有些美中不足,易军仍在全力搜捕,但贺然觉得他很可能已经不在顺国境内了,依现在的局势看,他多半是逃去赵国了,
厚隅的五王叔及一众党羽被尽皆诛除,祭奠了那个倒霉的顺王,
按贺然的授意,苏平疆把开清城及周边七城还给了厚隅,算是不亡其国,不过却沒让厚隅立即回去,借口乱党尚未除尽让他暂居鸣钟城,
厚隅这一段一直战战兢兢的,时时担心会被害死,对易王的决定自然是俯首帖耳不敢有丝毫异议,
又过了一个月,在番王数次派使催促下,贺然无奈的前去五崖与其会面,
相见后,番王眉宇带愁,贺然却忍不住的笑,歪着头打量他道:“兄长终于得偿入主中原的夙愿了,怎么还这副模样。”
番王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沒心思跟你说笑,快帮我想想办法吧,人心思归,沒有几个愿意待下去的,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生乱。”
贺然扬了下眉,问道:“兄长觉得在中原可还快意。”
番王沉吟了一下,道:“也有些不惯,但总的來说还好,等百姓臣服了,我想会更好,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让我的那些人心甘情愿的留下來。”
贺然微微晃动着身子道:“我替兄长想过,但这事不好办,草原之人大多对中原有抵触之心,生活方式也不同,他们习惯了放牧驰骋,突然间要憋在小小的城中谁也受不了,这里山多林多,沒法放牧太多牛羊,改为耕种……”他摇摇头,“不是一朝一夕就行的。”
番王沮丧道:“这些我之前都想过,也沒打算一开始就迁太多人过來,考虑着可以一点一点來,可沒想到从上至下竟沒几个愿意留下的。”
贺然端起茶盏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说话,只微微摇头,
番王看着他警告道:“别人可以看我笑话但你却不能,我可告诉你,想不出好的办法你别想离开这座五崖城,我这当兄长的还就不讲理了。”
贺然放下茶盏,不慌不忙道:“主意呢,我倒是有一个,可我怕说出來……”
“我们乃异姓手足,是有同生共死之盟的,跟我说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说。”
贺然不再摇晃身子了,平静道:“其实现在的状况我早就想到了,是兄长太过仰慕中原教化所以才把一切都往好的一面想,改风易俗绝非一蹴可成之事,得慢慢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