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壮汉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自己先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了,“还听说他收受贿赂,不过……不过数额都不太大,有一宗两百两的是有人证的,军师应派人细查,小人们能知道的有限,或许有上千两的也未可知。”
贺然转向杜亭,含笑问:“收过吗。”
“沒有,他们说的那些不过是人情往來,绝非什么贿赂。”杜亭说的斩钉截铁,他知道受贿的罪名是万不能碰的,
壮汉道:“不是,就是受贿,可以找人证來当面对质。”
贺然摆摆手,道:“不急,再说这些也非我职权所在,接下來自有大司律寇大人详审此案。”
闻听此言,壮汉脸上变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军师不能不管啊,我等只信军师,军师如若罢手我等焉有命在,小人是个粗人,也是个认死理的人,郡守这些事本算不得什么,我等草民应该知足了,可小人一直记着当时宣讲新政的大人所讲的一句话,新政是要我们自己守护的,今日官员取一束丝我们若不加检举,那明日他就敢把我们的家产全都拿走,用不了多久新政就毁了,正是出于对新政的拥戴,我们这次才想找郡守要个说法,原本并不想把他怎样,只要他给个交代,即便真有其事,大家也都觉得他是个好官,希望他有所戒律也就够了。”
贺然拍案道:“好,向你们宣讲新政之人尽职尽责。”他转向竹音,小声道:“该是个人才,不妨查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委以重用。”
竹音轻轻点了点头,
贺然对壮汉道:“新政赋予每一位子民监督之权,你们主动捍卫新政,其心可嘉,可理应去监察衙署去检举,聚众为乱就不对了。”
一老者道:“因要检举的是郡守大人,草民们内心有些惶恐,他权倾一方,我们担心监察署的大人们不敢碰他,所以就想把事情闹得人人皆知,这样或许效果更好,草民们并未作乱,最初只是背地里传言,不想消息虽散播出去了,可官差也到了,最初主持此事的被抓去了好几个,他们却要抓尽主事之人才肯作罢,还要收缴刀械,我们不得已才奋起自卫,接着大军就來了。”
壮汉激动道:“新政之下,我们万沒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他们这是严重违反新政的,李二叔,你说说他们违反的是哪一条。”他怕自己记得不够清晰,转向其中一个老者,
“不必了,这个我心里清楚。”贺然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一个侍卫吩咐道:“去捡两把刀剑过來。”
那侍卫一溜小跑的去民众放下器械的地方捡了几把刀剑,回來放在几案上,
贺然随手拿起一把钢刀,用手指在刀身上弹了一下,然后递给竹音,问道:“中书大人看材质如何。”
竹音听了他弹刃之声,心中已有了判断,此时拿在手中看了看,道:“该是襄国精铁所制,锻造之工也还过得去。”
杜亭此时趁机道:“禀军师,下官早已留意到兵器已到了非管制不可的地步了,民间所藏堪比军方品质,有些还要更胜,这如何得了,这次就是个例子,若非如此,也不会伤了那么多将士,下官前一段想收缴他们的刀械与此案并无太大干系,是早就想这么作了。”
贺然沒有搭理他,又从几案上拿起一把剑,慢慢站起身,把剑横持在胸前,扬声道:“诸位父老,我今日有一事要在此宣布,你们都听清了,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能告诉多少亲朋好友就告诉多少亲朋好友,此事不但关系国之根本,更与你们自身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