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百日红,这话在后宫中从来不例外,但像荣贵人这样盛宠一时,却一夕之间跌入谷底永无翻身的,却也叫人唏嘘感叹。
荣贵人小产后因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而她若知道醒来便身处暗无天日的冷宫,恐怕也不愿醒来。
而云玖,是在用早膳的时候才听风听雨那得知的这个消息。
彼时她正索然无味地吃着葡萄,闻言手明显一顿,拿出帕子,擦拭手指沾染上的果汁,微抬眉,眼梢带了一丝狐疑,“麝香?”
听雨的二等宫女,因云玖只习惯自己一等宫女的伺候,再就是听风给她梳头,其他基本上这些二等宫女也极少近身。所以这丫头闲来无事倒是歪打正着地成了长乐宫最会打听的一个。
她绘声绘色像是亲身经历了昨夜的变故似的说,“是啊是啊,公主您不知道,那荣贵人啊,平日里待宫女动辄打骂,这一出事,那宫女意识到自己错拿了掺了麝香的安神香,吓得立即认罪,顺便还供出了荣贵人用麝香……”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催情香什么的,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小丫头是不能挂在嘴边的。
长袖将云玖面前的葡萄递给一侧的听雪,示意后者端下去,而后亲自斟了一盏姜茶放在云玖跟前,而后才不大赞同地瞥了眼一聊起宫中这些事就格外欢快的听雨,“听雨,这些腌脏事,怎可污了公主的耳朵?”
在长袖看来,公主只需好好养着身子,安心等待及笄礼便可,宫中这些事,不是公主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能插手的。
但云玖却不这么想,她冷笑一声,却不是针对长袖,“腌脏事?这宫里就没干净过!”说完,白皙小巧的玉手重重地一拍桌,胸腔气郁难当。
父皇这几年身子本就不好,这些女人,是要将她好好的父皇榨干不成!
云玖天生一副慵懒的模样,虽不是那种欢脱的性子,但也是爱笑的,平日里也喜欢嘴上拿几个侍女打趣。极少见她这般美目簇了火,眉眼冰寒,面容肃冷的威容。
这一拍桌,就是听雨都吓得止住了话音。
长袖蹙眉,看向几个二等宫女,摆摆手,示意都下去。
“公主,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善舞和长袖不同,她机灵聪慧,鬼主意多,见云玖动怒,她也是气愤,但还是伸手小心翼翼地给云玖揉了揉太阳穴位置。
云玖被善舞这一按揉,倒是气消了几分,她动气的确是会头疼,善舞又是最懂她心思的人。
善舞见她脸色和缓不少,暗自松口气,和面色和愉下来的长袖对视一眼,后者难得地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
“这荣贵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公主就别气了。”长袖递上姜茶,“公主,姜茶快冷了。”
云玖面无表情地接过姜茶,慢悠悠地饮完。而后放下,她眼梢淡淡地挑了下,唇轻轻抿着,声音却是冷的,“荣贵人是蠢,这个下场也是她自找的。不过——”
她神色带了几分凝色,看来还是没有解气。
善舞这会儿正在给她捏肩,闻言下意识问,“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