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儿在程氏屋子里用膳,顺道劝程氏莫要太悲伤,只是程氏这几日有些怪,人闷闷的,比以往要沉默很多不说,总是一个人坐在那,时不时眼神还带着恨意……
“娘,用膳了。”杨宝儿径自在饭桌前坐下,端起白瓷碗,回过头看了眼坐在窗前的程氏,淡淡叮嘱了句。
程氏回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胃口极好的杨宝儿,想到灵堂中的长子,不禁声音有些哽咽和怨怼地斥了句,“你哥哥尸骨未寒,尸首还在那摆着,你还吃得下?!”
红姑和萍儿皆是一怔,前者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神情略激动的程氏,眼含担忧。
“啪”一声,杨宝儿将瓷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面色有些难看,眼神冷了下来,起身,便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又回头,仰着下巴,道——
“母亲,您丧子之痛,女儿体谅,但是,再悲伤也不能拉着你亲女儿一道不要命了吧!我是贵妃,我倒下了,你怎么办?整个国公府怎么办?”
她此时一声声不自觉带着威严,叫红姑与萍儿一惊,忙跪下,“娘娘息怒!”
程氏呐呐,眸子里的责备淡去一些,但语气还是很生硬,“你和你爹,一样自私!”
“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母亲,说得好像您不是这般一样!”杨宝儿这下是彻底被激怒了,甩了下袖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而后高声唤自己的贴身宫女,“萍儿,咱们走!”
“喏!”萍儿忙起身,跟着杨宝儿一道离去。
身后,程氏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抖着唇,气得不轻。
“孽女!孽女!”
“娘娘,您莫要生气,夫人这是一时没想通……”门外,还未走远的杨宝儿面色愈发铁青,抿着唇,手指都在抖,隐忍着怒气没有发作。萍儿见状,忙劝道。
生怕杨宝儿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
杨宝儿哼了声,松开紧紧握着的手,冷硬道,“一时没想通?她就是偏心!大哥出事难道本宫不难受吗?可是她呢,只知道关心一个死去的儿子,却根本不关心本宫这个活着的女儿!本宫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她也不管,每天还给本宫脸色看,她这算哪门子的生母!”
越想越生气,杨宝儿自小就被程氏教导得刁蛮任性并且自私自利,凡事首先都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体贴别人?她不会。
萍儿只得一路安抚她的怒气。
“娘娘,娘娘宫里出事了!”外间一名杨宝儿从永福宫带回府的宫女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在杨宝儿面前行礼,急急道,“娘娘大事不妙!”
“何事不妙?”杨宝儿命这名宫女打探宫里的情形,宫女回来便直呼不妙,这叫她有些紧张地绷着脸,急切地问道。
“刘妃,刘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
什么?
杨宝儿面色微微一愣,“刘妃被打入冷宫?”
宫女连连点头,这叫杨宝儿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也提了起来——
刘如眉知道自己这么多事情,万一捅出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