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凯记得,山士奇好像是在山‘西’老家杀了人,所以才跑去投了那田虎——如此说来,那田虎应该也已经初露狰狞了。
顺带一提,那田虎也是沁源人,算是山士奇的乡党。
“你认得我?!”
那山士奇却立刻警惕起来,将手中铁棒一横,缓缓退了几步,盯着武凯道:“我却是从未见过阁下!”
“呵呵,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
武凯呵呵一笑,心中却是动了招揽的意思,于是试探着问:“你可是想去投那河~北的田虎?”
“你……你怎会知道?!”
这下山士奇真有些懵了,投奔乡党田虎的事,他只在心里想过,从未在人前透露,眼前这貌不惊人的汉子,如何能晓得自己的心事?!
“哈哈哈,俺哥哥是活佛转世,些许小事如何瞒得过他?”武松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道:“不过能被俺哥哥记住,想来你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来来来,且坐下与俺饮上几杯!”
那山士奇哪还有心喝酒,愣怔半响,忽然一拍大腿,指着武凯叫道:“你是那斗战胜佛武大郎!这么说……”
他又一指武松:“你便是那打虎的武松?!”
“哈哈哈,没错,想不到你也听说过二爷的名头……”
武松哈哈一笑,却不成想那山士奇猛的抡起铁棒,照着他便砸了下来在,嘴里大喝道:“狗官,看棒!”
这一棍当真是猝不及防,若换了旁人,怕是早被他一棍砸个脑浆迸裂了。
然而他现在面对的却是武松!
就见二郎顺势往后一仰,竟利落的来了个后空翻,夺过了这夺命的一击。
咔嚓~
山士奇一棒落空,只把那板凳砸了个稀烂,心中更是以一凛,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对头,急忙双手一较劲儿,顺势横扫武松的下盘!
武松急退了两步堪堪闪过,虽然一根毫毛也没被伤到,却已经是怒不可遏,吼道:“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俺好心请你喝酒,你这厮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何还敢下此毒手?!”
说话间,两人兔起鹰落已是斗了七八个回合,拳来脚往、棍扫棒砸,便似两团旋风一般,将这小店卷的一地狼藉!
武凯早拎着那几壶酒闪到了墙角,暗中将牛筋手铳擎在手中,准备等万一武松有什么闪失时,便出手相助。
不过看了片刻,他便放下心来。
那山士奇固然是一员猛将,后来还曾经和林冲战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然而他却和栾廷玉一般,走的是刚猛路线,甚至在灵活上还略逊栾廷玉一筹。
若在马上还不显什么,此时在地上与武松这等敏捷、力量都在他之上的人动起手来,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全靠着一只铁棒上下拼命挥舞,才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只是时间一长,他这般不惜体力的打法,却有些撑不住劲儿。
眼见武松越战越勇,自己却是越战越虚,便再也顾不得颜面,虚晃一招,夺路便逃!
然而武松看他眼珠乱转,早料到他这一招是虚张声势,不进反退,欺到近前一个扫堂腿,便将山士奇撂倒在地,紧跟着一脚踩在他背上,嘿嘿笑道:“惹了你家二爷还想逃?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山士奇倒也还算硬气,支着脖子破口大骂道:“狗官!老子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听他这话,武松却有些奇了,嗤笑道:“这话说的,怎么倒好像是二爷算计你似得?明明是你这厮不识好歹,突然对俺痛下杀手,俺难道就该乖乖被你打死不成?!”
山士奇闻言也是一愣,忽的脱口道:“你……难道你不是来抓我归案的?!”
看武松一脸茫然之色,山士奇差点没把肠子悔青了!
这两日路过阳谷境内,那斗战胜佛武大郎和打虎县尉武松的事迹,早灌了他一耳朵,所以认出武家兄弟之后,山士奇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狗官是来追捕老子的!
一个县尉【相当于县公安局长】、一个当地豪强,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荒郊野店,还偏偏就认出了自己这个逃犯的身份——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啊!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动了手。
然而现在看武松那一头雾水的样子,山士奇就知道自己弄错了,而且这一错,便几乎葬送了卿卿性命!
正后悔不迭,就见武凯从角落里走出来,将一壶温酒摆在山士奇面前,然后又将另一壶酒泼在了地上,迎着山士奇莫名其妙的目光,笑问道:“山士奇,不知你是想吃入伙酒,还是想吃断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