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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三。
撩开车帘,远远望着阳谷城那低矮破败的城墙,武凯心中却是无比踏实——折腾了大半个月,自己终于又回来了!
城中的栾廷玉等人已经得了消息,早早的在城门口候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的把武凯迎进了城,招摇过市、好不热闹。
到了武府门外,武凯正听栾廷玉汇报这些天的大事小情,冷不丁瞅见隔壁花府门外,竟竖着一只已经风干了的招魂幡,不由一愣,脱口问道:“花子虚已经死了?”
栾廷玉看了一眼那招魂幡,想起这几日李瓶儿的表现,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透出几分不屑,不过在武凯面前却不好说些什么,只简单的答了一句:“听说是大年初三死的。”
啧~
这厮终究还是做了短命鬼。
进了府门,武凯先吩咐人将这次带回来的工匠、兵刃,全都妥善安排好——他之所以会在吴金贵走后又逗留了几天,为的就是等这些工匠收拾行李、劝服婆娘。
这事比预想中的可是难多了,这年头的老百姓都有乡土情节,不是活不下去,很少有人愿意到外地谋生。
也幸亏东平府到阳谷只有一百多里地,算不得远走他乡,否则武凯想带回这二十几个工匠,压根是想都别想。
等安置完那群工匠、又把带回来的兵刃盔甲一一清点入库,也差不多快到傍晚时分了。
于是武凯干脆让人摆下酒宴,准备和众人边吃边谈。
有资格上桌的,无非就是武松、栾廷玉、法海、时迁——以及新上位的林登万几人。
前面几人倒没什么,时迁和林登万有幸敬陪末座,却是一个喜的抓耳挠腮、一个紧张的手脚无措。
“栾都头。”
酒过三巡,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武凯便开门见山的问:“我走时交代的事情,可都查仔细了?”
栾廷玉忙起身,抱拳道:“回大官人话,这些日子我与林都头、时班头明察暗访,已经将阳谷左近各恶霸的情况摸透了,现在只等大官人一声令下!”
却说武凯自打决定扩充势力之后,就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招兵买马的事儿,本来他是想以良家子弟为主,再适当补充些流民。
毕竟后世不少人都推崇‘有恒产者有恒心’的论调,认为士兵有一定的家产,才会更有责任心、进取心——武凯自己,也是深受这种说法影响。
然而派人调查走访之后,却发现情况不容乐观,那些有田有屋的良家子弟,貌似并没有要当兵吃粮的意愿,尤其是一听说要脱产训练,大多数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即便有那么几个例外的,想要凑齐数百人的民团,也是远远不够。
没办法,这年头官兵的名声比土匪好不了多少,新兵入伍还要在脸上刺字,就和流放的犯人一个待遇——所以时人也常常称呼官军为‘贼配军’。
于是但凡手里有些闲钱的,那个不是雇人替代自己服兵役?
朝廷征兵还招募不到多少良家子弟,就更别说武凯这种没有正式编制的民团了。
至于流民——小小一个阳谷又能有多少流民?
所以武凯也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那些游手好闲、好勇斗狠的地痞无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