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涨,官军士气大震,两边会师在一处,将教众分隔成一块一块的,刀箭之下,身着白衣的教众像风过陵岗,如秋草般被吹伏在地!
苏敏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心中有些不忍,喊道:“弃兵器者免死!”在官军的呼喝声中,红阳教众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一个个抱头跪在地上,只在青陉河边,一杆大旗旁边还有百多名教众死战不降。
随着别处战斗的结束,这里被官军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苏敏看那大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钟”字,料定钟守安的中军了,他策马在亲兵的簇拥下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一个大汉还在赤膊挥刀,冲到哪里,哪里血溅人倒,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黏糊糊的血浴满全身,正是钟守安的爱将马刚。
苏敏一看就看见在人群中心神情呆滞的钟守安,大声向左右喊道:“住手!”
官军看主将来了,纷纷退后,围成一个大圈,刀枪依旧指向圈中,被包围的红阳教众已经筋疲力尽了,也没有继续打斗,各持武器护住钟守安。苏敏在马上拱手道:“钟先生,你我今日可是第二次见面了,此时可愿听苏某几句话吗?”
钟守安没说话,只是把手虚抬了抬,示意苏敏继续说下去。
苏敏道:“今日胜败已定,不知钟先生还有什么话说,妄称天劫者,天必灭之,你们今日之败并非人力所能左右,是你红阳教立教之日起就注定的,你们平日里尽靠什么入教避劫、元神保佑、刀枪不入来愚弄百姓,可谓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一到战场上就原形毕露了。今日,你要顽抗到底,不过是白白害了你这些兄弟的性命,只要你叫他们放下兵器,我就算你阵前倒戈,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钟守安听了苏敏的话,默默放下手中的长剑,分开人群上前两步,转头对百多名教众温言细语说道:“都放下兵器吧。”这些教众都是跟着钟守安几年的老人,本已决心共赴难的,但都不敢违背他的话,一个个将兵器抛在地上。钟守安这才转身对苏敏躬身一揖,淡淡的说道:“红阳教几十年经营,没想到败在苏大人之手,大人的话也许有道理,我们可能本就没有成功的机会,败了,我也不能苟活,树高千尺,落叶归根,我还是去吧!”说完抽出怀中的一把匕首,直插入自己的左胸,微笑的看着苏敏,“我相信苏大人不会为难我这些兄弟的。”身体又前后摇晃了两下,仰面躺倒在地。
马刚叫了一声,健步俯身上前搂住钟守安的尸身,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格格”了两声,突然仰天发出了野兽般的长啸,一把拔出钟守安胸口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喉咙。</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