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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二章 促膝谈 心情爽云消雾散复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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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革命,说不定哪天就把命搭上了,吃他们家一只鸡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几天就要打大仗了,我先打打牙祭。我要是牺牲了以后就吃不着这一口了,你给我闪开!”刘顺说完推开王鸿举就要走,王鸿举见说服不了刘顺,情急之下就去抢刘顺手里的老母鸡。刘顺气急败坏,他把手里的老母鸡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老太太赶紧捡起来,可是那只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已经被摔死了,老太太伤心的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刘顺。你简直就是个混蛋!”怒不可遏的王鸿举抓住刘顺的脖领子,一拳就把他打了个满脸花,刘顺也不甘示弱的扑到王鸿举身上。两个人倒在地上滚打在一起,身强力壮的王鸿举一翻身骑在了刘顺的身上。刘顺伸手把王鸿举的脸抓了好几条血印子,气急了的王鸿举照着刘顺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两拳,刘顺的鼻子里流出血。和王鸿举一起巡逻的那两个战士上前劝架,却怎么也拉不开他们。直到刘顺被打得求饶了,王鸿举才停住手。

刘顺抢老百姓的东西并由此引发了战士之间的斗殴,这件事给人民军队的良好形象抹了黑,崔凤鸣和李启明都非常生气,李启明更是雷霆震怒。连里责令刘顺对被抢的当事人赔礼道歉,对自己的违纪行为在全连大会上做出深刻的检查,并且关了禁闭。同时王鸿举虽然制止了刘顺的不良行为,但因为当众殴打战友,也在群众中造成不好影响触犯了纪律,李启明也责令他当着全连战士作出深刻检讨。

王鸿举对李启明对自己的处罚十分不满,觉得李启明对自己有很大的个人成见,他在生活和训练中总是心事重重的提不起精神。连长崔凤鸣知道王鸿举心里有了解不开的疙瘩,于是就在训练之余找了个机会而和他做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崔凤鸣知道王鸿举与李启明之间有隔阂,就首先向王鸿举讲述了李启明的身世。

李启明是山西阳泉人,原名叫李土蛋。过去穷人家给自己孩子起名叫猫儿狗儿土蛋儿的很多,寓意好养活的意思,李启明是他到部队后才改的名字。李启明的家人世代给矿主挖煤打工,过着贫苦的日子。他一家六口人,除父母外有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再一次煤窑塌方事故中,他的父兄遇难,连尸体都没找到。家里失去顶梁柱,又没地可种,母亲只好带着姐弟几个沿街乞讨。他的姐姐被坏人骗到窑子里当了妓女,后来不堪欺凌上吊自杀。贫病交加中的母亲经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在一个寒冷的晚上含恨死去。母亲死后李启明带着弟弟打工要饭流浪多年,受尽了苦难折磨。最终带着对黑暗社会的满腔仇恨,李启明和弟弟跑到东北参加了解放军,他们要用手中的枪杆子向那个使他受尽苦难的黑暗社会复仇。不幸的是他弟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从此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李启明苦大仇深,革命立场坚定,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作风勇敢,多次受到上级的表彰。在艰苦卓绝的战斗中他从一个普通战士逐步成长为党的干部、连队的指导员。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朴实勇敢、爱憎分明,对革命事业百分之百的忠诚。

王鸿举听完了崔凤鸣对李启明的介绍,他眉头紧缩的说:“难道指导员是坚定的革命者,我就是小资产阶级?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积极参加由党组织的各种活动。我冒着生命危险刺杀特务,我抛弃了优越的家庭环境不惧个人生死投身到革命队伍里,请问,这不是革命者的作为吗?为什么我有文化就要被戴上小资产阶级份子的帽子?为什么我不是工农出身就要接受思想改造?别人这样说我,我觉得委屈,心里不舒服!像刘顺那样的人倒是出身贫苦呢,但我觉得自己要比他高尚得多!”。

面对王鸿举的满腹牢骚崔凤鸣没有正面回答,他继续的说着:“像李指导员这样的工农群众是我们党和军队的组织基础,是我们干部中的骨干力量,是中国革命的生力军。如果没有他们的参与中国革命不会成功,对那些工农干部我们要给以充分的尊重!当然他们的出身也决定了其思想的局限性和狭隘性,他们朴素的以为革命就是用暴力的手段把旧世界砸个稀巴烂,就像把老房子推倒那么简单。他们以穷苦出身为骄傲,以大老粗为荣,对出身资产阶级家庭的知识分子有着天然的抵触和排斥,他们中很多人是怀着对剥削阶级的强烈仇恨来投奔革命的,其目的就是拿起枪杆子不再受地主老财们的欺压,为的是将来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而许多知识分子家庭生活比较优越。他们并不缺吃少穿,他们投身革命队伍的原动力是为了实现伟大的革命理想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政治抱负。所以两者在思想观念上产生一些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你要理解李启明同志,不可太往心里去。”

王鸿举深表赞同地说:“是啊。我家里很有钱,我也没受到过残酷的剥削压迫,我对地主资本家也没有深仇大恨,我更不需要分田分地分房子!那我为什么要放弃衣食无忧的公子哥生活投身到革命的队伍里?我为什么甘愿为革命流血牺牲?因为我对国民党**政府强烈不满。因为我同情劳苦大众,因为我赞同**的主张。我是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是为实现伟大的**理想而参加革命队伍的。”

崔凤鸣说:“但有不少的知识分子在参加革命之初。把错综复杂的革命斗争罩上一层理想主义的浪漫色彩,但在实际的工作中才发觉理想和现实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个巨大的反差使有些人无所适从,随后就陷入到低迷消沉之中;有的意志薄弱者甚至逃离了革命队伍,我身边就有过这样的人。再拿我的经历来说吧,我是大城市出来的人,读过私塾,念完小学和初中,也算个知识分子,我刚参加革命时和你一样有些不适应。我刚进入部队时,很天真的以为革命队伍中的战士都应该是像我一样的为伟大理想而战斗的热血青年,其实不然,在我们的战士中有失去土地的农民、失业的工人、破产的小业主,还有一些流氓无产者、收编的土匪、国民党军的俘虏兵,再有就是为混口饭吃来当兵的人;虽然他们都是受压迫的社会底层,但他们身上也存在许多不良习气,那时我和身边的战士没有共同语言,不愿意相互交流,对很多东西看不惯,觉得他们政治觉悟低,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这个现实曾让我很苦恼,甚至让我很难适应部队生活。当是我的老首长就曾开导过我,他说革命本身就是一项复杂艰巨甚至是痛苦的过程,革命的对象不只是对手还有我们自身,我们要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也要找到自己身上的不足,尽快让自己融入到革命集体之中。”

崔凤鸣点着一根烟后继续说道:“经过多年战争的磨练我眼见着部队在不断地自我修正,不断地成熟强大起来,我也自然而然的融入到这个革命的大集体中。王鸿举同志,这些都是我的亲身感受,我希望你也能够适应环境,抛弃自身的优越感,不能再理想主义的夸夸其谈,要经得起磨练,经得起摔打。记住了:在我眼里你是个优秀的青年,如果你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崔凤鸣见王鸿举仍然闷闷不乐,就生气的说:“我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的话,难道这里面的意思你都没听懂吗?王鸿举同志!你给我听着:在我们革命队伍里尽管每个人参加革命的出发点不同,对革命的理解不同,但我们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建立新中国而走到一起来的。另外,我们所有同志都是平等的,不管是谁都要在不断的革命实践中进行着思想意识上的改造,这其中包括你我和李启明同志。你不要气馁,赶快打起精神把自己融入连队里,你是骡子是马谁说了都不算,只有拉出来溜溜才能看出来!”

崔凤鸣的话仿佛像在浓重的乌云中拨开一道缝隙,一缕温暖明亮的阳光瞬间照进王鸿举的心田。他觉得崔凤鸣比自己成熟睿智得多,他不但是自己的连长而且还是自己的良师益友。“崔连长,你在队伍里锻炼了好几年,在政治上确实比我成熟多了。就凭你的政治成熟度和你的口才,我看你绝对是个当政委的料!当个小连长有点屈才了!”王鸿举心情变好,又说起了俏皮话。

崔凤鸣笑着说:“老弟你有所不知,别看我做别人思想工作时巧舌如簧,其实我也有幼稚的一面,离真正的成熟还差得很远呢!”(未完待续。。)</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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