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拍拍绯红的脸颊,庆幸男人回部队了。
平时那么严肃一个人,床笫之事上竟如此热情如火。照他那样的需索法,新婚头一个月搞不好就怀上孩子了。
想到这茬事,她低头摸摸平坦的小腹,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想起领证那天,民政局同志塞给她的一盒药,回来后搞懂了,那是避孕用的。当时害羞,碰都不好意思碰,是向刚收起来的,被他藏哪儿了?
盈芳翻箱倒柜,最后在大门衣柜的带锁抽屉里找到了。
镇定地读了一遍上头的说明,服用倒是简单,初次服用于月事来潮第五天、第十天,剂量是一片;以后每次月经来潮第五天服一片就行了。也就是说一月服一片就能避孕一个月。但停服后要等半年才能怀孕,否则胎儿不健康。
除此之外,说明的副作用一栏,罗列了诸多不好的事项。
摩挲着药盒,盈芳有点犹豫不决。
可不服吧,万一怀上了,还能去县里读书吗?
至于二十岁不到就生娃会不会早了点?倒是不在担忧范畴。上辈子的爹娘,可是十七岁就生她了。
转念想到服用要等月事来潮第五天,若月事不来,说明怀上了,哪还用纠结。若是来了,说明没怀上,接下来男人都不在家,还服它干啥!
想通后,盈芳嗨皮地将药盒塞回抽屉,不去想这个事了。
一切顺其自然。
正月初一拜大年。
盈芳起来后收拾干净屋子。窗户支开了半尺缝,散去了一屋子浓郁的靡味。
喝了碗男人热在炉子上的豆茶汤,穿戴整齐、挽了个发髻,出门给各路长辈拜年去了。
这年头女人婚前和婚后的发型变化不是很大。顶多为了干活方便剪成短发,再不济扎两束短辫子,或是头顶挑一束然后用发夹压住。很少像盈芳这样规规矩矩挽发髻的。
因此在路上看到她,妇人们都纷纷停下来夸她这头发梳得好看,还问她固定发髻的桃木簪子哪儿买的。毕竟,供销社和代销点没看到有卖。
盈芳抿唇笑笑,这是男人给她削的呢。老大爷送的那枚龙凤呈祥碧玉簪她可不敢戴。
先去师傅家拜年,然后跟着师兄他们一起,依次去了书记家、社长家。趁师兄一家在社长家唠嗑、喝糖水时,她抽身去了一趟李寡妇家。上回那事,若没有李寡妇通风报信,后果不晓得会怎样。
“你太客气了。乡里乡亲的,谁碰到那样的事不帮衬一把?”李寡妇没想到盈芳会在正月初一上门,往年这时候,都是娘俩守着门冷冷清清过的。
盈芳拿出特意揣在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给李苍竹,边说:“嫂子才客气了。喜饼还多亏了嫂子呢。”
李苍竹砸吧着奶香味浓郁的大白兔奶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地问:“芳姨,刚子叔咋没和你一起来?”
经过短短几天相处,李苍竹对这个高高酷酷的军人叔叔,可谓崇拜到了骨子里。
“他回部队去了。能在年关请出这么多天假,已经是领导开恩了。”盈芳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