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手套男就是府兵团这回押解来的流犯之一,只是现在不戴手套了。
“呵,这个世界真小,你的手套呢?”
贾珉觉得这个家伙挺有意思,就打趣他。
“他们不让戴了。”
手套男尴尬地一笑。
“不戴就对了,你说你一天戴那么个东西,多别扭啊。你叫什么名字?”
“贾桥。”
“原来咱们还是一家子,那你当初为何还要阻拦我?结果叫那几个家伙给害了吧?如今人家没事儿了,你却流放来了?这一路上我怎么没见着你?”
在押解路上,贾珉也时常到犯人队伍中查看一下,倒是没发现贾桥。
“不好意思叫大人看见,大人一去,我就低头了。”
“你的身手还不错,好好呆着,如果你表现好,就到我这里来当兵。徐明涛,这个贾桥是我的熟人,告诉庄头,不许故意虐待他。”
“是,珉长官。”
这边正说着话,一个人骑马从四家子方向奔来,到了跟前,来人下了马。
“还好看见徐佐领了,我正要去卜奎报信儿呢。”
来人正是四家子官庄的一个庄头,刘明德。
“刘明德,有什么事儿么?过来见过珉长官。”
徐明涛给介绍了一下,刘明德见了礼。
“一枝花又来了,抢走四家子的三头耕牛。”
“又是这个一枝花,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昨天晚上。那家人今天一早起来,发现牛圈被拆了,就赶紧召集几个人去追,追上了,一看是一枝花,上去理论,被人家给打了一顿,灰溜溜的回来了。”
“这个一枝花,还是这一套,亏她还是个大家闺秀呢。”
徐明涛给贾珉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就要赶往四家子去。贾珉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跟着一同前往四家子。他也想到官庄去实地看看,官庄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在前往四家子的路上,徐明涛给贾珉介绍了匪首一枝花的情况。
一枝花名叫曲翩贤,她的父亲原是湖北粮道,因为贪渎,被流放到了卜奎。
按照大德王朝的律法,象她父亲这样的犯罪官员,妻妾也是要随之一同流放的,这就是具有一百多年历史的佥妻制度。
夫妻被流放的,如果父母子女愿意跟随,就听候跟随。粮道只有曲翩贤这一个女儿,就只好把她也带来了。
来了没几年,曲翩贤的母亲就病死了。在曲翩贤十五岁那年,她也得了一场大病,当时正好是夏天农忙的季节,粮道照顾了女儿几天,女儿也没好。
无奈,就只好回到了官庄去劳役,因为他再不回去,庄头就要以脱逃罪名处置他了。
剩下曲翩贤无法处置,粮道就只好把女儿背到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扔在那里,任其自生自灭。
后面的故事,就是传说的版本了,没有什么证据。
有的说,曲翩贤被过路的土匪给救了,有的说,她是自己爬到了河里,想投河自尽,结果到了下游,被一个跑山人给救了,还有的说,是被土匪给救了。
总之,曲翩贤后来成了温都拉山上一股土匪的压寨夫人。
后来,她的夫君死了,她就成了匪首。
至于她的夫君是怎么死的,也说法不一。有说是被官兵围剿死的,有说是土匪火拼死的,总是,曲翩贤确实是成了匪首。
在随后的几年里,她先后兼并了温都拉山上的其他几个绺子,成了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一股土匪绺子。
所谓“绺子”,就是当地人对于土匪的称呼,也是土匪之间的行话。
曲翩贤是官宦之女,自己又识文断字,据说还有些诗词之才,人也非常聪明。
在她成了压寨夫人之后的第二年,她的父亲就死于疾病了。
后来,他父亲所在庄子的庄头,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了。有人说,那场大火烧的很蹊跷,庄头应该是能从屋子里逃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烧死在了屋子里。
于是就有人怀疑,这件事情是曲翩贤干的。
之所以这样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个曲翩贤非常聪明,也非常机警,不仅成功地把其他的绺子给兼并了,还躲过了官兵几次的大规模围剿。
曲翩贤手下的土匪,基本上由两部分人组成。一是本地的土匪,二是那些逃跑的流犯。这些流犯,有的是因为忍受不了苦役,或者受不了庄头的侮辱打骂,前去投奔的。
有的是自己逃进了深山老林,被土匪收编的。
实际上,曲翩贤出来作案,一般不以杀人为目标,而是以钱财为主。主要的作案方式有三个。
一是绑票。要绑票,自然主要是绑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