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用过早膳之后便纷纷告别离去。 阿鼻没有跟空问回少林,他说经过一夜的交谈,他们师兄早无隔阂,自己闲散了一辈子,再回少林受礼法约束,实在受不了,只要心在
少林便已足矣;空问也道,只要心中有佛,行善积德,哪里都是修行,少林寺大门永远向阿鼻敞开。
静休告知了阿鼻应无名隐居在附近之事,阿鼻甚是欢喜,于是便与朱洽一道准备随静休一起去找应无名喝酒叙旧。于是拜别了师门,各路人马径自离开。
阿鼻,静休,朱洽三人启程前往找寻应无名。行至半路官道之上,突然见得前方大队军马疾驰而来,军马过处,尘沙飞扬,马蹄声,脚步声震耳欲聋。
此时朱洽道:“前方有大军行来,看来人数不少,我们还是暂避一下微妙。”
静休问道:“我们路旁让道即可,为何还要躲避?”
朱洽道:“你常年在蜀中,对中原事情所知不多。中原连年混战,朱温更是穷兵黩武,加之天灾,人口数量急剧下降。因此军队也没了兵源,于是朱温便下了一道强兵令。”
静休道:“强兵令?没听过,是何政令?”
朱洽道:“也就是抓壮丁。但凡年满十四,上至六十的男子,都必须要强制参军,不服从的株连全家。所以这几年下来,整个中原大地出了军队,其他地方几乎很难看到青壮男子。以至
于到处都是寡@妇村,孤儿村。”
阿鼻一听,鼻子不禁一酸,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天道不仁,苍生皆苦,兵燹难尽,遍地白骨。自黄巢起义,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中原大地就未再平静过,现在八方枭雄占地称王,你
攻我伐,太平日子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静休握紧了拳头道:“朱温这个混账,打小就心肠狠毒,现在贵为梁王更是变本加厉。现在既然不顾百姓死活,强抢壮丁,实在罪大恶极。”
朱洽道:“所谓穷兵黩武不仅是朱温,其他很多节度使都一样,只是他们有一点不如朱温。”
静休好奇道:“哪一点?”
朱洽道:“朱温不仅在为政上荒淫无道,在私生活上更加是罄竹难书。他不仅强抢名女,广招军妓,而且还令他的两个儿媳侍寝,实在是乱&伦败德,前无古人。”
静休道:“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朱洽道:“为政者,上要敬前朝明君,下要爱黎明百姓,自身更要为天下人表率。像他这样的枭雄,注定不会长久,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现在大军开来,我们江湖草莽不宜与官军为敌,
还是避一避的好。”
于是三人施展轻功,飞到了一旁上坡上的巨石后面,静静注视着走过来的军队。首先走过来的乃是前军先锋,大约有三千人的骑兵,个个高头大马,手持长矛帅旗,威风凛凛;紧接着过
来的是数万步卒,个个银光铠甲,手持长刀盾牌,步伐整齐。在步兵前方有一白袍金甲将军,骑着一匹黑鬃宝马,手持丈八长矛,威风八面,气度不凡。
静休不禁问道:“这路大军军纪严明,兵强马壮,确实是一支劲旅。你看那步卒前面的那名白袍将军,气度不凡,想必乃当世名将,不知朱前辈认识否?”
朱洽道:“那人我倒也认得,以前在潞州见过,他就是朱温手下号称文武双星之一的王彦章。”
静休道:“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王彦章?”
朱洽道:“没错,朱温之所以能在众多诸侯中独霸一方,而且还占据中原大地,靠的就是这文物双星。文就是军师敬祥,武就是这百胜将军王彦章。”
静休道:“曾经在军中我就听说过王彦章的大名,据说他不仅善于调兵遣将,排兵布阵,而且自身更是勇猛无比,枪法当世无双。估计当今天下能与他匹敌的名将,也只有晋王十三太保
之首李存孝了。”
朱洽道:“没错,但奉王彦章出马,必定战无不胜。这次朱温派出了王彦章这只精兵,看其行军方向乃是向西,向西要不是冲着西北的李茂贞,就是西南的王建了。”
静休一听,心中倍感好奇,道:“李茂贞向来偏据一方,而且已向朱温上表称臣,我想只要他不主动挑衅,朱温是不会跟他过不去。而我大哥王建,经营两川,兵强马壮,而且占据蜀道
天险,朱温必须要集中自己大部分兵力才敢找大哥麻烦。但北面李克用才是朱温一直以来的劲敌,我想他不可能放着北边的沙陀铁骑不管不顾,跑到两川险地跟我大哥开战吧。”
朱洽道:“但一看这只军队,前方三千骑兵开道,中间上万步卒,后边又有数万民夫提供后勤,还有肱骨名将王彦章领军,肯定是向西去准备打仗的。”
静休道:“倘若朱温真的是去攻打两川,铁定北边生了变故,待我们去见了应无名,就改道洛阳,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吧。”
阿鼻笑道:“静休,你虽说解甲归田,但心中仍是牵挂你大哥两川,看来你这红尘根一时半会人是断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