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嘴巴张张合合,却一直发不出声音。额头上则是冷汗直冒,不用他多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有问题。
林显达看出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便趁热打铁抓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厉声问道:“李宗仁,你回答本官的问题!汪罗氏和贺柳氏的孙女病情到底如何?你是如何诊治的?开的是什么药方?快说!”
李大夫又张了张口,然后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心口,表情非常难受。接着他身子晃了晃,便软倒在地上。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昏倒。林显达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觉得李大夫此时昏倒分明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挠办案!
可就算知道是这样,他却不得不请在场的三位大夫一起为他诊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位大夫诊治后得出的结果一样,李大夫是急火攻心,所以昏倒了。没什么大问题,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醒来。
林显达闻言,简直恨不得让衙役一盆冷水把李大夫给泼醒。但外面还有不少百姓看着,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干,反而要强忍着怒气,命人将李大夫送到隔壁休息。
李大夫送走后,贺柳氏和贺云绮便同时松了口气。她们刚才看见李大夫的样子,就知道他支撑不了多久了,都担心李大夫会说出实情,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还好李大夫还算有几分急智,关键时候晕倒,让林显达没办法继续问下去。
二人松了口气,林显达的心情可就不好了。不仅是林显达,不少围观的百姓都看出来。李大夫有问题了。他们来围观,一来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怎么样,二来是为了凑热闹,看看新来的县令是怎么办案子的。
结果案情刚刚进展到高朝部分,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等待李大夫的回答,李大夫却突然昏倒了。这不是气死人嘛!
林显达虽然心情不好,但是案子还要继续审下去,决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不然,青山县的百姓要怎么看他?岂不是都觉得他很无能?
还好,衙役请来了当时在医馆的人。虽说并非所有人都被找来的,但也来了五个人,做证绝对够了。
于是林显达便点了其中一个人问道:“张潮,贺柳氏和汪罗氏进入医馆的时候你就在医馆中。直到她们离开后才走,本官说得可对?”
被点到的张潮赶紧点了点头,他不过是个小人物,生平还是第一次被请入公堂协助调查,心里既激动又害怕,非常担心说错了话会吃官司。
林显达看见他惊恐的目光。就微笑着安抚道:“你不用害怕,本官只是问你当时的情况,协助本案的调查。你只要照实说就行,无需担心。”
张潮见他笑容温和,又听他这么说,一颗心便慢慢平静下来,少了一开始的惊恐,缓慢地说道:“回禀大人,大人刚刚说得没错,草民当时确实正在医馆中,排队等着抓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草民记得。当时草民因为身上没带多少银子,所以一直特别担心药太贵买不起,一直默默数着时间和前面的人数。就在这时候。草民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救命。”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贺柳氏和汪罗氏:“就是她们在叫。接着这位老夫人就扶着一个小女孩进来了,那小女孩一直在惨叫,叫得特别凄惨,而且腰都直不起来了,一直弯着腰,用手捂着肚子。她们后面,就是这位夫人。”
因为当时人多,汪罗氏没让玉儿下马车,而是让她留在了马车上,所以张潮根本没看见玉儿。
林显达听完后就点了点头:“很好,本官明白了。”说完他又分别问了剩下的四个人,都看见了什么。
剩下的四个人也都一一答了,说的内容和张潮差不多。也有口才特别好的,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他说着,就说到李大夫出来,将贺柳氏等人带进了里屋诊治。屋里的情况,他们就不知道了。
林显达听到这里并不着急,只是问贺柳氏和汪罗氏:“贺柳氏,汪罗氏,本官现在要问你们,这五个人说得可是实情?”
其实根本就不用问了,五个人说的情况都差不多,除非是事先串供,要么就只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