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想知道既然这次我俩要偷渡到南邵群岛去,那里的环境到底怎么样,而且我俩具体会去哪个小岛?
骆驼其实就是个接头人,他知道的并不那么全面,但这爷们也没藏着,把他知道的那些,跟我俩都说了说。
他的意思,南邵群岛那里的岛屿多如牛毛,大大小小的一大堆。如果说一个人摊上什么事,去那里躲着,确实要比去深山老林里藏匿还要安全,另外我俩这次去,并不是头例。
他印象中,十年前有个叫狂叟的老家伙,就跟他师父接过头,还去南邵群岛附近躲过,等五年后,狂叟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骆驼的师父当时问过狂叟,到底这五年经历了什么。
狂叟说了个大概,反正他躲的那个岛屿,植被很多,淡水资源也丰富,而且岛上居民很热情,没想象的那么糟,外加这五年下来,他都胖了,这也间接说明伙食很好。
所以骆驼最后的态度,我俩这次去,虎哥一定会安排好的,会过上像狂叟当时那样的生活,他也让我俩放下心理负担。
我一听到狂叟时,就诧异了,因为狂叟就是老更夫,也就是我和胡子的师父。另外我真的是被狂叟的经历影响到了,原本对这次偷渡持悲观态度,现在我突然放开不少。
胡子跟我差不多,甚至还嘿嘿笑了笑。
我们又等了一会,我特意拿手机看时间,雄哥这伙人挺守时,在一刻钟后,有一辆黑轿车用远处出现了,还急速向这个废弃的码头开来。
就凭这点,我心里又跟吃了个定心丸一样。因为守时往往是能把事做成功的基本之一。
我们三还特意往前迎了几步。等黑轿车离今后,它停下来,正副驾驶位的车门全打开了,走下来两个人。
我仔细打量他俩。给我感觉,这俩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净。他们也就二三十岁,别看都是男子,但皮肤白腻,穿着的衬衫很平整,一看就被熨斗烫过,上面也没任何的污渍。
他俩这时也在仔细观察我们,而且还都似笑非笑的。
我有个直觉,总觉得这俩人跟正常人不一样。
这期间我和胡子没急着说啥,反倒是骆驼,客气的对这俩人分别叫了声飞哥、杰哥。
随后骆驼还把我俩介绍给他们,当然了,面上看,我俩都是骆驼远亲,是他表哥。而我也听明白了,这阿飞、阿杰,都是阿雄的手下。
另外阿飞听骆驼说完时,好奇的嘘了一声,又问,“你的两个表哥既然在北方混的,到底惹了什么事,怎么非得来南方逃难呢?”
骆驼继续编瞎话,说我俩在北方贩毒,还涉黄等等,有次捅出大篓子了,这不现在被警方通缉呢么?
阿飞和阿杰突然笑了,尤其飞哥,边笑边啧啧几声。他也真不给我和胡子面子,说你们真是锈住了,北方那里有什么市场?想做点黄赌毒的买卖,得早点换地方才行。
我承认,阿飞这话听着刺耳朵,但我就当他是放屁了,也来个左耳进右耳出,至于胡子,犟劲儿又上来了,不满的一咧嘴。
骆驼不想让我们关系僵化,他又打圆场。
阿飞并不太喜欢听这种场面话,他摆摆手,一转话题又说,“谈正事吧,偷渡的钱呢,带来没?老规矩,先交钱。”
我和胡子有些傻眼。胡子有摸衣兜的举动,因为我俩在路上时,被某个警长照顾,给了小五千块钱。
胡子肯定是想把这钱拿出来,看能不能充当偷渡费了。
但我咳嗽一声,给胡子暗示。笨寻思,我俩这次偷渡,不可能就五千块那么便宜。
我又瞥了骆驼一眼。跟我猜的一样,骆驼眨巴眨巴眼,又偷偷一摸后背。
他拿出两个信封,每个信封都鼓鼓囊囊的。
骆驼把信封分别递给阿飞和阿杰。这俩人都从信封里拿出一大沓子百元票。
我发现这俩人跟一般人点钱的方式不一样,他们直接使劲捏了捏这沓子钱,光凭这钱的厚度,阿飞就有了计较,问骆驼,“一共四万块?”
骆驼急忙应着。阿飞突然把脸一沉,数落骆驼几句,又说,“这几天海上不安全,总有海警巡逻,说什么要抓非法捕捞的,本来这跟咱们没半毛钱关系,但海警这么一闹,咱们的买卖就不好做了,而且也有风险,所以这次加价了,一人两万五。”
骆驼的笑容一下僵住了。我意识到不好。
而骆驼呢,又耍起嘴皮子,跟阿飞、阿杰磨起来。他说他跟雄哥都是老交情,尤其这次要偷渡的还是他亲表哥,不管看哪方面,雄哥都得帮他一把。
我再次服了骆驼的口才,反正被他这么一同墨迹,最后硬是把费用又砍下来五千。
骆驼也再次一摸后背,拿出五千块来,把差价补齐了。
我原本一直默默旁观着,现在既然钱都弄妥了,我就又有个问题,问阿飞和阿杰,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俩人正把钱往兜里揣呢,阿飞绷着脸,拿出不耐烦的架势说,“凌晨两点,就在这码头准时出发。”
我心里一琢磨,现在到凌晨两点还有六七个小时呢,我们接下来怎么等,总不能在这光吹海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