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对大毛的印象深刻,胡子这话一说完,他整个脸都僵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事。但很快,刀哥又缓过神,跟我俩说,“两位兄弟,我说的那个地方,绝不是别墅,我也没傻到去捅马蜂窝。”
他指着一个方向强调,“就在那里,离咱们这儿不太远却也不太近的地方,有个菜窑,是梨王用来储存食物的地方。我听说晚间会有两个随从在那里守夜,但那里一直很安全,外加只是个菜窑,随从都很大意,会偷懒睡觉。所以咱们只要趁黑摸过去,大吃一顿准行。”
我突然挺纳闷,心说刀哥怎么知道那个菜窑的,他跟我俩一样,刚来小岛没多久吧?
但我又一琢磨,想到刚刚他跟那个老人的吵架声了。我试探的反问,“刀哥,你这消息不会是跟那老头子问的吧?他说话靠谱么?”
刀哥没正面回答,稍微犹豫后,只告诉我,这消息肯定没问题。
胡子想的是另一个方面,他喂了一声,跟刀哥说,“老弟,我和你的小闷哥,我俩都不饿,所以你非得要带上我俩,我俩对偷菜没啥兴趣。”
刀哥又劝了几句。胡子一时间嫌刀哥墨迹,对他的印象又变坏了许多。
刀哥最后没办法,拿出哀求的语气说,“两位老哥,你们就当帮兄弟一把不行么?给我壮壮胆,让我补充点营养。”
这话倒是击中我心坎了。我其实也对现在的自己很奇怪。换做以前,刚当线人时,我不会为别人的事太强出头的,不然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而现在,我看着刀哥这么可怜,外加他真是饿了。我竟萌生出助人的念头。
我猜会不会跟自己当爹有关了?又或者自己见过太多惨死的尸体,心态不知不觉间就变了?另外我也这么说服自己,帮刀哥一把,也算给自己积德了。
我突然拿定主意,点点头说,“走吧!”
刀哥对我作了个揖,胡子不解的看了我几眼。但我既然都点头了,胡子看在我面子上,也就同意了。
我们仨踮着脚,尽量不发生什么声响的,一路出了小破楼。
我隔远还对那个别墅看了看,现在这时间,这别墅却灯火通明的,但这是个现象,其实里面基本没灯光,反倒更多像是火把发出来的光。
我猜那里正在进行什么狂欢吧?胡子拿出羡慕嫉妒恨的架势,呸了一声,还说,“什么东西,一群腐败的蛀虫。”
刀哥应了几句,大有赞同胡子的意思。
而我抛开蛀虫不蛀虫的话题,反倒觉得别墅里这么热闹是个好事。我也给他俩提醒说,“那帮人玩的越嗨,咱们去菜窑就越不会出啰嗦。”
胡子和刀哥被我这么一说,也都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俩这就被刀哥带路。刀哥原本说菜窑离我们这里不太远,但我们走了少说两里地,还没见到菜窑的影子呢。
刀哥最先有些走不动了,还哀求我俩,那意思,让我们帮个忙,背一背他。
胡子原本不同意,还毫不给面的讽刺刀哥说,“你真几把逗,你这是啥情况?比如嫖个女人吧,你竟然先没体力了,你说你丢不丢人?”
刀哥不吭声。我其实也觉得这小子忒坑人,但既然都来到这了,我就又想跟刀哥确定一件事,问他,“到底还有多远?”
刀哥只说不远了。我稍微纠结下,最后跟胡子一商量,我俩轮番背他一会。
刀哥先趴到胡子的背上。他俩在前,我在后,这么继续走。
但这里比较空旷,突然间吹来一股狂风。我闻到后,第一反应是想咳嗽。
这风太臭了,而且我能百分百的肯定,这臭是尸臭味。
不仅是我,胡子也停了下来。刀哥没明白我俩啥意思,还含糊的问了句,“咋不走了呢?”
胡子跟我想的一样,他还先说,“娘的,附近有死人!”
刀哥被死的字眼一刺激,整个人挣扎一番,从胡子背上强行秃噜下来。
我们现在没电筒,没法对附近照一照,确定死人到底在哪?
胡子又分析上了,说怎么会有死人?难道是饿死的?或者梨王手下又有什么人内讧,或者不听话的,被打死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而刀哥被吓住了,尤其他既饿又被随从打过。他把这死人跟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联系上了,结巴的说,“别多想了,快走吧。”
他又主动往胡子背上爬。
胡子不再背刀哥,还强调,“我他娘是公交车么?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再者说,我看你小子体力恢复了不少,你还是自己走吧。”
刀哥拿出不情愿的架势。我不想多耽误,就招呼他们上路。但没走几步,我们前方偏左的一个凹地里,突然传来一声怪叫。
那嗷呜、嗷呜的,刺激的我们都一激灵。我们顺着看去,原本看不出啥异常,不过渐渐地,有个黑影从地上爬了起来,最终板正的站着。
我们不知道这是谁,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刀哥敏感上了,说这不会是死人吧?
我倒没那么迷信,反倒更觉得,这就是个人而已,问题是,他这么晚了,躺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