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琪面色不悦,黑着一张脸,起身背着老夫人道:“当年是我负了又雪,才使得她被挖去双眼,毁了容貌,卖到北境,客死他乡。母子一场,这杀妻之恨我可以不报,但若您再奢望太多,妄图用七年前一样的手段逼我再负又雪,便只能恕孩儿不孝了。”
这些年,燕祺久经沙场,马革裹尸。
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身沙场血洗出来冷绝,早已不在是那个屈服于母亲的孱弱少年。
他回来后未见又雪,母亲告诉他又雪是病死的,他又岂会轻信,细查之下才发现又雪的死和母亲、宁青脱不了干系。
只是,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妻。
说到底,当年是他软弱无能,被迫娶了宁青后,又怄气羞辱了她。
这些年金戈铁马,久经沙场,无法尽孝,亦是宁青在一旁照顾母亲,维持家计。
到底是欠了宁青的恩情,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导致的。
他虽有报杀妻之恨的心,却无法扪心自问,无愧于心。
逝者已矣,亏欠又雪的他只能下辈子再还。
当年的事,他本不愿再去追究,可谁知母亲却再次想用同样的手段逼他就范。
虽然这些年远离庙堂,但他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牵涉的利益纠葛。
至上次燕府肃清之后,燕府子弟不是死了,就是被流放,元气大伤。
燕府是西宫太后最倚重的势力,又是她的娘家,故而若能攀结门当户对的亲家,帮扶燕府迅速扩大势力,成了事半功倍的捷径。
只是……
一来,他向来厌恶朝堂之上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这些年的军旅生涯,他看着无数捐躯疆场的将士,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存的是保家卫国,振兴东辰之心。
最是鄙视些安享富贵荣华,却沉溺于一己私利的朝臣。
二来,他向来不屑和亲之举,又岂会用自己的婚姻作为交换权利的筹码。
更何况,他燕琪的妻子始至终只有又雪一人,即便是皇上亲下旨意,他也敢抗旨不尊,又岂会因母亲而妥协。
三来,古今帝王善驾驭权衡之道,此消彼长,物极必反。
燕府肃清之痛尚未平复,若燕府急速强大,难保新帝不会重蹈当年先帝的所作所为。
见燕琪决绝,燕老夫人哭泣道:“为娘老了,就想抱个孙子,有错么?你若不愿娶妻,为娘便为你寻几门妾室,也好为燕家开枝散叶……”
事到如今,燕老夫人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久经沙场,马革裹尸,又何必误了人家姑娘,此事无需再提。”
燕祺说罢便毅然决然的离去,即便听到燕老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也再未回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