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有些迟疑:“可喜鹊到底是个女娃子啊,这,不太合适吧。”
永明接过话:“娘,就让喜鹊试试吧,人家家的十岁的闺女都知道带着弟弟妹妹到小溪去摸鱼虾呢,喜鹊十二了,不合适下水,但上山没事,这个季节倒是个打小野物的好季节,她又不是个不懂事的,她聪明着呢。再说了,一家人齐着心才好,喜鹊大了,也想为家里做些事。我再有一年肯定出师,到时咱家就有盼头了。”
赵氏想了想:“那……喜鹊你可答应我,不能走得深了。”
“放心,娘,我回回带着黑娃,你想,就黑娃这脚力,能走多深,让黑娃看着我就是了。”莫菲笑道。
“去,黑娃能看着你?”赵氏嗔骂了一句,神彩奕奕看着坐在桌前的几个孩子们,“那,咱就让喜鹊试试?”
黑娃吃太饱了,神虚虚地坐着发呆,这时才揉着肚子道:“娘,我要跟二姐学打鸡,以后天天吃肉。”
赵氏笑了:“黑娃要学打鸡啊,我娃聪明啊,我的娃个个都聪明。”
一家人欢乐地笑了。
可等到入睡时,黑娃却闹起了肚子,拉个不停。
赵氏急得不行,永明背起黑娃,一家人去了李郎中家里。
李郎中露出不紧不慢的笑容:“这是吃坏肚子了,今天过节,可是吃了什么太实诚的东西了。”
赵氏嗫嗫嚅嚅:“吃了黑面饼子。”
“没事,不碍事,吃一付药就好了,只是黑娃拉得有些狠,身子虚,得休息两天,不能再给吃干粮了,稠一些的粥或糊糊就好。”李郎中笑笑。
赵氏放下心来,谢过李郎中,一家人拎着药包,背着黑娃又回去了。
“娘,我肚子好痛。”黑娃躺在炕上可怜巴巴的。
赵氏眼红红地低声说:“我儿太久不吃肉了,年岁又小,肠子娇气,经不起一下吃这么多。吃了药,就会好的。”
莫菲在厨房熬药,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这得是多少没沾到荤腥的肠子才能一点鸡肉下去就闹肚子啊。
黑娃服下药,终于沉沉睡去。
“娘,大哥二哥你们先睡吧,晚上我看着黑娃。”莫菲摸着黑娃的大脑袋,心中怜惜。
赵氏点头,她明天一堆的衣裳要洗呢。
莫菲晚上吃得饱,又因为黑娃半夜又拉了一回,起床时有些晚了,永明永亮已回镇上,带走了那只死鸡。
莫菲没去帮赵氏洗衣也没上山打鸡,她得照看着吃坏肚子的小黑娃。
等到第二天赵氏再去镇上收送衣裳时,带回一袋子黑面及一小口袋糙米。
莫菲已做好午饭,忙上前帮忙把粮放到赵氏的主屋里。黑娃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跟屁虫似的扯着莫菲嚷着,要吃完午饭去山上打鸡。
“前天吃坏肚子你忘记拉?”赵氏轻拍了下黑娃的脑袋。
然后有些嗔怪看着莫菲,才变把戏似地掏出几个铁制的箭头弹出来:“拿好了,你大哥二哥给你用铁渣给打的,说这个肯定比石头子好用。今天你二哥还说不想在铁匠铺里做了,要回来和你一起打鸡。那鸡能打一辈子吗,他回来就多了一张嘴,我狠骂了他一顿,什么念头,就是你打鸡打出来的事。”
“娘骂得对,什么念头!那鸡……卖了不少铜子吧。”莫菲笑问,接过铁箭头弹,三角型,边角锋利,大哥二哥真是对这事上心了。
“嗯,二十六个钱,你二哥做买卖是比你大哥强。”赵氏低声回答,又浮起一脸喜气,然后进屋关上门,一会儿后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