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极度轻蔑地碎了一口痰,讥讽道:“就这王玉杰,也能称王,这天下确实大乱了。”
徐以显凝神屏气,紧紧注视着张献忠,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在心中紧张地盘算着说话的最佳时机。
少顷,张献忠略带遗憾地说:“这王玉杰有白经庚辅佐,说不定,日后会成为老子的一个死对头。”
徐以显没有理会此话,轻轻地将话题一转,说:“只要这王玉杰一称王,就好比在李自成后背上狠狠地捅了一刀,让其日夜不得安宁。”
张献忠喝了一口茶水,沉声说:“让张宗元赶快和王玉杰联系,就说咱大西朝愿意承认他这个秦王,也愿意和他共同对付李自成。”
“高,高。”徐以显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说:“还是皇上的主意高明。除了向其表明大西朝的诚意之外,还诱说他趁西安空虚之际,赶紧出兵,打李自成一个措手不及。”
少顷,张献忠眯着眼问道:“老徐,你说说,我们还出不出兵?如果出兵,该从哪里下手?”
闻听这句貌似征求意见实则已经拿定主意的话,徐以显赶紧说:“出兵,大西朝当然应该出兵。”
张献忠慢慢睁开双眼,射出一道寒光,紧盯着徐以显,急声问道:“派谁领兵?”
徐以显被这道寒光吓得一跳,紧紧凝视着张献忠的冷脸,思索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以臣看来,最好让抚南王再次带兵,先占领汉中,然后,再向北推进,呼应王玉杰。”
“不,这次不能再让李文秀带兵了。”张献忠一口断然否定了徐以显的建议,冷冷地说,“让安西王李定国去,他比李文秀能干。”
徐以显赶紧附和说:“对对对,皇上思虑周全,安西王确实比抚南王的军事才能要高得多,为人也沉稳。”
在张献忠的四个义子中,孙可望最受其喜爱,地位也最高,封为平东王,加监军,有权节制所有大西朝文武百官,安西王李定国也在其统制之下。
但徐以显最看好安西王李定国,私下里认为孙可望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而李定国则沉稳大气,心胸开阔,要强过孙可望数倍。
此刻,见张献忠让李定国领兵征战汉中,徐以显自然心中高兴,但他紧紧掩藏着内心的兴奋,表面上依旧严肃认真,片刻,才问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但愿皇上能够恩准。”
张献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徐以显瘦长的脸,笑着说:“老徐,你个龟儿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跟老子玩著迷藏。”
徐以显也嘿嘿一笑,说:“臣想和安西王一起去,帮他一举拿下汉中。”
张献忠脸色一变,眉头紧锁,两道阴沉如刀的眼光冷冷地紧盯着对方,冷声说:“老徐,你不能去,帮孙可望办好开科取士一事,夺取汉中,就让定国一个人领兵去。”
闻听这句极其冷漠之言,徐以显心中紧紧一沉,但仍然笑着说:“皇上吩咐的极对,开科取士对大西王朝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情,臣竭尽全力,帮平东王办好此事。”
而此刻,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平东王府,孙可望阴沉着脸,在屋内不停地走动,正为此事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