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遇贵人并非全是年少人遇年长者。有时候年长者遇年少贵人照样可以飞黄腾达。朱铭裕初中时期曾跟宋豪在一所中学就读,然而在认识叶皓东,走上正路之前,朱铭裕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跟宋豪平起平坐。宋豪遇叶皓东一开始他算叶皓东的贵人。到后来天一阁餐饮住宿连锁集团成立,叶皓东凭着一个精彩的创意和巧妙的扩张手法迅速的将宋豪推上北方地区酒店业的王座。从这时候起,叶皓东就成了宋豪的贵人。天一阁这块金字招牌如今已经成为国内少数的价值百亿的品牌。从前的宋豪在家中同辈人中最不被看好,现在的宋豪是家族里的活财神,全家的官场中人都在暗地里帮衬他的事业,隐隐有了几分家中魁首的气势。
陪着二位老总一起过来接机的天一阁的员工们都在暗自猜测飞机上走下的年轻人的身份。这小子是什么人啊,居然能劳动大老板和二老板两个人一起迎接,以宋老板的背景就算是中央首长的公子也未必值得他亲自来迎接。上次过来的那个纪委马书记的公子,宋总就只委托了朱总接待的。这小子如果是官宦子弟,他的背景至少要比马书记大。宋豪的秘书小陈说道:“都别瞎猜了,这人什么背景也没有,西疆蹲过四年大狱呢,他就是公司最重要的创始人,叶皓东先生,公司有今天,可以说是他当初一手缔造的基业,你们谁见过宋总对哪个年轻人这么尊重过,把他的爱车都让给他坐了,那可是被风水大师聂鹤鸣亲手布置过的车,宋总的儿子都没敢碰过那辆车。”
黑色本特利行驶在奉连高速上。叶皓东的目光飘忽,心绪万千,整个人的魂魄早飞回到钢城,那里有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在等他回家。他找了五个媳妇,养了五个娃,即便如此也没人能比拟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那个女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他叶皓东的家,就算要跨过千山万水生死杀局他也一定要会回到那里。因为守在那的女人叫母亲。
母爱十恩:怀胎守护恩,临产受苦恩,生子忘忧恩,咽苦吐甘恩,回乾就湿恩,哺乳养育恩,洗濯不净恩,远行忆念恩,深加体恤恩,究竟怜愍恩。思及忆及,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终于只化作两个字。妈妈!(读书时偶然发现母爱十恩这句话,欣然接受被感动的事实,于是牢牢记在心底。今天的章节里想写些煽情的,但久不弹此调,竟有提笔忘字的感觉,不知从何开始。只好把这母爱十恩拿来借用一下。)
任何人养了叶皓东这样的儿子都短不了操心。最近比较火的一部电视剧《你是我兄弟》,编剧彭三源在其中写下这样一段台词:一个家庭两件事非常重要,医院没病人,牢里没犯人。叶皓东第一次让老妈王琳着大急是被山龙虎打一枪住院那次,第二次是被判十年入狱那次,两件事全让王琳给摊上了,为这她着急上火才得了糖尿病。守着叶皓东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着急的事情又何止这些,从他出狱那年起,就没在家过一次年,成年累月的在外边飘荡。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叶皓东这个行千里的*让王琳操碎了心。
今日的叶皓东家早不是往日的光景。王琳倒是想给儿子省钱,可架不住儿子往家送的钱太多了,多到王琳数一次存款上的零就犯一次迷糊。在叶皓东的托请下,宋豪在东山风景区给叶皓东家盖了一幢大别墅。王琳和叶浩然一家三口共同生活在新居。
谢抚云和苏婉彤是王琳见到过的儿子领回来的第三和第四个女孩子。老人家有些弄不清楚儿子究竟娶了谁?去年来的农俊婷已经跟儿子领了结婚证应该算是合法夫妻正牌儿媳妇吧,可看到谢抚云后,老太太又觉得这姑娘的气势和模样更符合她心中儿媳妇的形象,尤其是她抱回来的这两个小小婴儿,可是没少赚奶奶的欢泪。铁蛋儿毕竟大了点,比较起钢蛋儿和小彤彤少了点婴幼儿的娇嫩稚趣。
回家陪了老娘三天,拜会过家中众多长辈晚辈们。叶皓东以大派送的姿态答对各方宾朋满意为止。这些早年因为菜园子被破坏,玻璃被砸,猫狗被当成鱼来钓对叶皓东恶语相向的亲朋故旧们纷纷没口子的赞叶大老板。从小就看这孩子有出息,淘气?越是那淘气的孩子越有出息,他不聪明咋能想出那些个淘气的办法?正应了那句话,人嘴两张皮,咋吹都有理。
乱糟糟的应酬总算告一段落。叶皓东想江兰了,恨不得随时飞申城去看。在家零零落落住了两个星期,这一天,老妈王琳突然提出要谢抚云带上孙子孙女陪她去澳洲,去看在那里打工的大儿子叶皓云去。苏婉彤自然也要跟着去。娘三个说走就走不罗嗦。二女带上孩子和老妈和几名安保人员坐车到奉城,上了叶皓东的专用座驾,直奔墨城去也!
变成孤家寡人的叶皓东求之不得。充分把握住这难得的自由。带着虎子挨个把过去的狱友旧故看望一圈。很是爽快的大喝了几天好酒后,叶皓东辞别老家的亲朋们,踏上前往申城的火车。奉城机场的国内航线只有三条,京城,申城,南粤羊城,飞申城还要一星期才有班机,飞京城的也要四天。踏上火车即是满足叶皓东的恶趣味,又是无奈选择。
许久未乘火车,对这玩意的记忆还停留在九十年代中期那个拥堵脏乱的时代。登上车才发现,除了车上售货车物品一如既往的恶狠狠的贵外,其他都已改变。空调列车的每节车厢都安装了室外温度和注意事项显示屏。列车员的衣服也少了过去劳顿带来的凌乱印象。甚至叶皓东竟然看到了笑容!天呐,这真是个惊奇的发现。回想九十年代的几次坐火车的经历,这样的笑容放到那时候该是多么弥足珍贵。不过很快叶皓东就不觉得这笑容有多亲切了。增加了笑容不等于增加了服务。开水依然泡不开面,餐车里的饭能让叶皓东想起西疆的牢饭,甚至味道还略有不如。真怀疑这些原料肉是猪身上的吗?咋就没一点肉味呢?一旁用餐的老江湖回答了叶皓东疑惑。这些肉全是国家战略储备的肉,每年一更换,咱们吃的是去年在底下冷库里冻了一年的肉,您这是运气好的,赶上那冻了二三年的肉,比柴火棍子还难吃的都有。
叶皓东思念如潮,又是吃惯了苦的,眼望窗外心不在焉倒也吃得下去。虎子从不挑食,只剩下小萝莉江心月愁眉苦脸的什么也吃不下。没办法,小萝莉只好决定回车厢啃饼干睡大觉去。叶皓东和虎子坐在餐车里,望着窗户外渐行渐近的天下第一雄关,任记忆似水悄悄流淌在心间。铁流滚滚的大押运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正在这儿准备发一番感慨呢,车厢里传来小萝莉一句咋喝声和一个男子的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