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略有些心疼地看着薛含玉,其实,紫苏上辈子便经历过无数的背叛和商场的尔虞我诈,对于梁氏的这点小伎俩根本就没感觉到害怕。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在身为二夫人的江氏都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场合之下,如此柔弱的薛含玉却能够勇敢地挺身而出,替自己喊不平,真的是很让紫苏感动。
于是紫苏上前一步,拉住了薛含玉,道:“含玉妹妹,你的身子骨太弱,不适宜动气,还是坐下来歇歇罢。”
“可是大嫂……”薛含玉眼泪汪汪地看着紫苏,脸上的表情尽是不甘。紫苏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见紫苏身陷囹圄,却并没有感觉到愤怒与不快,薛含玉心下惊奇之余,也有一丝了然。
想必这位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嫂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此这般,自己便静观其变好了。
于是薛含玉便点了点头,回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紫苏抬起头,瞧向了梁氏。
年轻而又灵秀的眼睛,对上了一双心机深厚恶毒的眼,像明媚的阳光与黑暗之深渊一般对视,传递的,是一种绝不会妥协的傲然与绝不会相融合的敌视。
好你个百里紫苏,竟然还有这个胆子,胆敢跟我这般无礼!
梁氏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母亲既然说整件事情都是由我来策划的,那好,请问去找绮月的婆子又是哪个?”紫苏问。
祥槿园里的下人并不多,先前,是因为薛绍白自己居住的关系,所以人手本来就少。又因为他不太喜欢回到侯府,经常都在骁骑营和别院住着,所以又遣散了许多心思活泛的下人,只留下了几个忠心的老人儿。
紫苏确实不相信,祥槿园的人会做出这般出卖自己、陷害自己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紫苏还是太天真了。
梁氏得意一笑,道:“本夫人早就知道,不到最后一刻,你是绝不会认罪的。所以,本夫人早就将事情都查了个一清二楚。”
说着,她看向了施嬷嬷。
施嬷嬷真不愧是梁氏养得一条好狗,惯会看主子的脸色。见梁氏给自己递了个眼神,便立刻朝着门外“吠”道:“把人带过来!”
两个小厮押着个婆子走了进来,那婆子的个子不高,头发已然花白,她的眉毛稀松,脸色蜡黄,穿着侯府粗使下人的粗布衣裳,看上去便知道是个贫苦出身的人。
这个人,是祥槿园的人吗?
紫苏不动声色的瞧了丁春秋一眼,看到丁春秋的神色里,也有着跟自己一样的迷茫,心下,便不由得产生了几许狐疑。
说实话,祥槿园的下人们,除了紫苏最亲近的几个,她还算熟识,其他的,她还真的没有一一见过。尤其是那些粗使的婆子们,紫苏平素里更是不常见。所以,紫苏便真的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祥槿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