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双脚用力乱蹬,双手挥舞,却无济于事,任凭这那锦衣男子将他缓缓举过头顶,横在朝阳下,仿佛案板一般。
锦衣汉子大笑出声,恨恨道:“你个老泼皮,你若动那小红毛,我便将你的孙子跌死。”说罢便要甩手将韩湘丢出。
韩湘心中愤怒又疑惑,他不明白,这锦衣汉子为什么会不让那老翁暗算赤面,更不明白,那老翁分明也是在威胁自己与他,而这他竟还将自己擒了,反来威胁那老翁。
钓鱼老翁显然极受这威胁,神色一动,便将枯手拿开了赤面的后背,忙挥手向锦衣汉子急道:“哎哎哎…你别啊,我这孙子虽说是不孝了点,但多少也是爷爷我的孙子啊,你若是给他摔死了,那岂不是丢了爷爷我的面子?”
锦衣汉子哼道:“那小红毛还是我兄弟呢,你若给他暗算死了,岂非更跌了我的面子?”
钓鱼老翁气急骂道:“那你个小东西告诉爷爷我该怎么办?”
锦衣汉子也是皱了眉头,思索片刻方道:“你先还我银子,然后放了我兄弟,我再送了你孙子,大家就此扯平。”
钓鱼老翁却暴跳如雷,摇头大叫道:“不行,肯定不行,我没有骗你钱,为什么要还你三两银子?再说,万一我放了你兄弟,你反悔了,反倒将我孙子摔死了怎么办?”
锦衣汉子更是愤怒攻心,也只大叫:“你就是骗我钱了,赶紧还我…”
二人一对一答,再度吵骂起来。
韩湘听得没头没尾,心中疑惑:“赤老怎么成了这汉子的兄弟了?那老头怎么反倒真给我当做孙子了?”
耳边二人叫骂对喝声此起彼伏,回荡山林,驱散了雾霾灰烬,朝阳再起,四天皆明。
忽然一声爆喝打断了二人的对骂声,接着便有一股浩瀚气劲从赤面的身上传出,卷动了四周的青草碎叶,仿佛飓风一般向后倒卷。
韩湘被举在半空,扭头看去,只见赤面周身红芒燃烧,内力爆射,气势强悍非常,更胜之前,已带着霸道威猛的灼热气浪缓缓起身,嘴中仍旧大吼不止,隐隐竟仿佛鳄鱼怒叫一般,恰有几分土龙真意。
而他身后的钓鱼老翁,拼命的捂着耳朵,仿佛极为厌烦一般,抬腿便是一脚,正中赤面后股。
赤面的身子竟不受控制的向前趴倒,直直跌在了地面,啃了满嘴的泥土碎石,大吼也被阻断,他猛地翻身站起,正见到那老翁捂着双耳,半抬一只老腿,满脸的嫌弃。
赤面再次怒吼一声,大叫道:“哪来的老家伙?敢偷袭你爷爷我?”说罢双手挥动,内力喷吐如火焰,带着凶狠向老翁拍去。
甫一近面,那钓鱼老翁却只一挥手,轻描淡写,仿佛驱赶蚊蝇一般,顿时内力消散,红芒蛰伏,赤面已带着破碎的红袍和翻卷抖动的红发滴溜溜再次滚落地面。
韩湘看的心惊不已,只听身下的锦衣大汉一声大喝:“兄弟,快些回来,你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别让他给你杀了。”
赤面眼中怒火如浪,红面带黑,猛地抬头寻了声音向这边看来,只见韩湘正被那锦衣大汉举在头顶,心中顿时惊骇,大叫一声道:“哪个是你兄弟了?放开我家少主…”说着身形连动,便化作一片艳红残影掠向韩湘。
韩湘暗道:“果然不错,赤老并不认识这人。”
劲风过身,赤面已掠向半空,缓缓逼近韩湘,伸出手掌便要从那锦衣汉子手中夺下。
锦衣汉子听见赤面的话,却仿佛极为痛心一般,声音低糜,道:“兄弟,这才半天不见,你就忘记哥哥我了吗?”
赤面怒叫:“什么狗屁哥哥?还我少主来…”
他伸出的手掌已触碰到韩湘的衣衫,但那锦衣汉子却面色陡变,厉声道:“既然你不拿我做兄弟,我便偏不还你少主。”说着身形一闪,便连带着手上的韩湘消失当场。
赤面陡然心惊,定睛再看,那锦衣汉子已举着韩湘立在了十丈开外,身形依旧,仿佛不曾动过,只有锦衣在晨风中缓慢飘舞。
赤面失声道:“瞬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