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战争。”
奥康纳心满意足的注视着眼前正在生的一切:爆炸、烟雾、火焰;四散飞溅的沙土、石块、瓦砾和人体残肢;作为伴奏的巨响,正在崩溃的城市……这是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这是他喜欢的表演。
他兴奋的挥动着双手。“开火!开火!打垮意大利人,消灭他们!”
雇佣兵们一丝不芶的执行着他的命令,并同样兴奋。他们笑着,叫着,欢呼着,将一又一炮弹射入城中,看着它们将自己碰到的一切——房屋、家具、牲畜、人体,或别的什么东西——全部炸得粉碎。
他们喜欢干这件事,把一些美好的、有生命的东西,无缘无故的烧成灰烬,烧成一场不负责任的毁灭。小意思,但美妙的令人满足。
但更兴奋的还是阿比西尼亚的武士们。很多年来,面对意大利军队的入侵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是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报复的时刻终于降临了。虽然不得不借助美国人的力量,但报复的快感还是充满了每个人的内心。
阿比西尼亚的武士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人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而意大利士兵的心中却充满愤怒、痛苦和恐惧。他们正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每一分钟都有人被弹片或冲击波击中,伤亡在不断增加。但在这一刻,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阿比西尼亚人始终保持在步枪的最大有效射程以外,他们伤害不了这些可恶的敌人。
一名少尉军官疯狂的尖叫着。“快把野战炮推上来!”
“让炮艇立即开火!”另一个军官也叫起来。一炮弹在附近爆炸,冲击波掀掉了他的军帽。
野战炮,还有停泊在港口里的四艘炮艇,它们是阿萨布守军仅有的一点反击希望。然而不幸的是,这种希望正在迅变成失望。
两迫击炮弹命中了一门野战炮,在将它变成一堆冒烟的废铁的同时还杀死了大部分炮兵。幸运的炮兵聚集起来,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试图将另一门野战炮推进阵地——但很快,它也被摧毁了。
然后希望就只剩下的四艘炮艇。
炮艇上的水兵正在努力点燃锅炉,竭尽全力想让战舰恢复机动能力。在现在的位置,他们根本无法还击正在向港湾里倾泻炮弹的“阿比西尼亚人”,而且炮艇不是铁甲战舰,它拥有的防护几乎等于零,如果不能依靠机动躲避炮弹,那么它就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棺材。
然而,要在短时间内让炮艇恢复机动能力,这根本不可能办到。仅仅是点燃锅炉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已经足以让四艘炮艇全部消失在水面上了。
局势异常危险。炮弹正在不断落下,而且也越来越靠近它们的目标。炮艇上的每个人都感到恐惧已经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心脏。
“快,快让我们离开这里。”艇长们大叫着,催促着机舱内的水兵,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被人听见。
但他们的催促毫无用处——如果一台机器需要三十分钟才可以启动,那么就一定要三十分钟才能让它启动,谁也不能加快度。“长官,我们正在努力,但是……”
一阵不祥的爆炸声截断了水兵的喊叫,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个更加猛烈的爆炸声。甲板上的人抬起头,看见那艘单独停泊的炮艇已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冒着浓烟的巨大火球,四周的海面上散落着无数撕裂的碎片。很显然,它被炮弹击中了,而且爆炸还引爆了船上的弹药,构成了一个彻底的毁灭。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爆炸中幸存。意识到同样的悲剧也会生在自己身上,在水兵们心中,责任迅让位给生存,岗位被抛弃了。
“弃船!全体弃船!”艇长们大喊着,率先跳进冰冷的海里,接着水兵们也跟着跳了下去,然后,炮弹就在炮艇上爆炸了。
一个雇佣兵冲到奥康纳身边。“我们已经摧毁了意大利人的野战炮和炮艇,先生。”
“将火力转移到城墙上。”奥康纳心情愉快的下达了新的命令。“并且告诉那些部族武士,他们可以进攻了。”
“我们的士兵也需要进攻吗?”
“不。让我们的人留在原地。”他顿了顿,补充到:“让阿比西尼亚武士负责第一波攻势,我们用机枪和火炮支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