摛芳居东厢外间,浣纱怒香,丁香当归两人轮值照顾了沈重欢三天三夜。第四日清晨,自家姑娘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期间,沈三爷每天来摛芳居来来回回要蹿上好几次。李管事每天都要换个方子,药熬好了,浣纱和怒香总要想方设法让姑娘吃下去一些。
第四日,浣纱端着薄荷从回春阁熬好的药儿,让怒香扶着姑娘,正要喂上几口,沈重欢便醒了。
“姑娘可算醒了!”浣纱见沈重欢醒了,药碗搁置一边,忙又问:“三小姐这次可是一连睡了三天三夜,这再睡下去就是第四日了。太太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要怎样高兴,丁香,丁香,你赶紧遣人去信仁居给太太报个信儿,就说三小姐醒了。”
沈重欢醒后,精神还有些恍惚,说话也不大能使上力气:“我这是睡了四天?”
“是呀,姑娘,您这一觉可把太太和三爷给急得,那叫一个牛踩瓦泥!”浣纱喜道。
“嗯,让母亲和爹爹担心了。雯堂姐那边怎么样?”
浣纱因着自家姑娘一醒,就打开了话匣子:“陆少夫人那边昨天刚办了洗三礼,可热闹了。听说三小姐您身子不爽,便让人送了礼来了。”
“姑娘才醒,这些事儿,放着后头说,这汤药冷下来功效就大好。姑娘还是先将药给喝了。”怒香撑扶着将沈重欢归置好,又给她压了压身上的被子插道。
“瞧这高兴的,把药都忘记了,真是该打。”浣纱喜着说,忙伸手端起瓷碗,就要喂起沈重欢。
沈重欢却摇了摇头,止了浣纱下一步动作:“这药且先放着吧,这都是温补之药,如今我有三日未进食,初醒来,倒是不兴吃这个。”
“就怕姑娘随时会醒来,小厨房那边,奴婢早让人热着粳米粥来着。姑娘现在这会子不吃药,那便先虽来点儿热粥。这天眼见着转凉了,倒可先吃上一些暖暖身子。”怒香道。
“行行,先吃粥就先吃粥,奴婢这就给三小姐去拿。”浣纱将汤药搁置一边,高兴地亲自就要去小厨房取。
沈重欢依着床阑,细声道:“这几日倒是苦了你们几个了。随着我,没少好好歇息吧。”
“还好。伺候姑娘不苦,就是姑娘也得爱惜一下自个儿身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怎的好好出去,回来姑娘就人事不省了?”怒香关切问。
《天医内经》的内功以运气凝内息,而这内息的修习,则非常困难。每次当内息用完时,她会因为内息的罄尽,而特别虚弱。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救了沈重雯之后,而接连睡了三天三夜的原因。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所在,她是不好像怒香说明的。
“许是施针的时候,太费精气神了,所以才多睡了几日。”沈重欢淡道。
“这精神是靠养,姑娘这睡了三天三夜,可是花了多少精气神去?姑娘不能因着自个儿年轻,就不顾忌自个儿身子。三爷可是来咱摛芳居好多趟,又是问奴婢姑娘的日常起居,又问奴婢姑娘平时喜欢看什么书,这给急得,再折腾下去,就怕得把劳山上的道士请下来,给姑娘驱鬼招魂了。”怒香没好气地怨道。
“爹爹还问起了什么?”沈重欢问,看来这事儿,爹爹怕是心中已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