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丘洪等人齐声唱个喏,盘腿坐下,等了半天,都没见到阎象有任何开宴的意思,皆是有些疑惑。
四人中郑泰的弟弟郑浑最是会察言观色,瞥眼瞅见客座的首位处还空着,顿时明白过来,拱手问道:“阎主簿可是在等人?”
阎象点点头,“在等最后一位贵客。”
何颙听此一言,有些闷闷不乐,起身道:“原来是我们误会了,阎主簿今天设宴根本不是招待我们,而是在等别的贵客,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省的在这里自讨没趣。”
面对何颙突然的发难,阎象有些迷糊,“伯求何出此言,古人云,来的都是客,岂有贵贱之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陶丘洪也跟着站起来,抱拳道:“伯求兄说的极是,我们还是尽早离去,免得人家说我等不知礼数。”
“唉,你们……”阎象还想解释,却被身旁的马日磾悄悄拉拉衣袖,只听他小声说道:“阎主簿,你有所不知,这何颙等人皆是三秦之地有名的伪君子。依仗肚里有些经纶,便不把天下士人放在眼里,时常四处游学,吹嘘自己的才华,实则无官无禄,不受诸侯的待见。对于这样的人,你又何须解释许多?”
“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四人的品行?主公,每逢大宴,常以何颙的丑事警醒我等,由此可见一斑。”阎象苦笑着摇摇头,“只是他们四人既然诚心登门拜访,我又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将他们扫地出门?”
马日磾还想劝说,却被阎象阻止,“马太傅,你还是想着待会怎样与公子攀谈吧,这些人我来对付。”
说着,阎象站起身,给四人赔礼道:“各位不必误会,这最后等的一位乃是我的远房子侄,算起来当是一家人,比不得各位贵客。”
陶丘洪面露恍然之色,伸手让其他三位坐下,“既是这样,那我等再坐坐也无妨。”
何颙咧咧嘴,笑道:“阎主簿,不是我说你,哪有让我们这些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郑泰附和道:“极是,阎主簿,这事可做的糊涂。”
阎象赔笑道:“诸位说的很对,是老夫唐突了。”
“那还等什么,开宴吧。”
撂下一句话,陶丘洪也不等阎象答应,便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在他右边的何颙则是挽起衣袖,抓住一大坨牛肉,便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四个自诩贤士的人,在美味佳肴面前,根本没有什么风度可言,一旁的侍女想笑却不敢笑,把肚子都憋疼了。
堂上的马日磾见到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唉,跟个几天没吃饭似的。”
阎象一笑置之,刚要唤来身旁的仆人,去外面看看袁江有没有来时,却是听到翠竹阁外,有爽朗的声音传来。
“阎主簿,在下来迟了,莫怪莫怪!”
这声音的主人便是阎象苦等的袁江,身后只跟着个女扮男装的36E。
袁江走进阁中时,被眼前四个狼吞虎咽的贤士吓了一跳,眉头微微皱起,他正要开口问话时,一旁吃的满嘴流油的陶丘洪举着半个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这就是阎主簿的子侄,好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