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个晚上陆迟迟都没有离开白家,黎晚一个人睡在一旁的客房里面。
客房因为很久没有人来住过了,因此房间和被褥都有些湿冷。入了秋之后的晚上天气已经很冷了,黎晚晚上蜷缩在被子里面,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明明受了痛苦却又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逃走。
一夜哽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双眼通红。
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下了楼,楼下却只剩下了白子阳一个人在吃早餐。
想都不用想,这个早餐肯定是陆迟迟亲手给白子阳做的。
“早啊,钟无艳。”白子阳吃着手里的烤面包,心情似乎很好,还跟黎晚打了招呼,全当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子阳之所以会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是因为这几乎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了。一旦吵过架之后,黎晚一转身就会像是不记得刚才的吵架了一般,又是低着头给他准备这准备那,任劳任怨。
所以这一次,白子阳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不会在乎昨晚的争执的。
黎晚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白子阳的身边,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早餐上面。
白子阳的口味很刁,他早上的胃口也特别的差。因此黎晚特地去报了厨艺班学做各种各样的早餐,但是他依旧总是嫌弃她做的不好吃,鸡蛋里挑骨头。
但是今天他却吃得特别香,心情很不错。大概因为,是陆迟迟做的。
黎晚顿时明白了。无论她的厨艺有多好,做的有多认真,只要做早餐的人是她黎晚,白子阳就一定不会喜欢的。
他对人,不对事。
黎晚深吸了一口气,全当没有听见白子阳在跟她打招呼,转身走进了厨房去倒水喝。
白子阳一边吃着烤面包一边愣了愣,奇了怪了,今天钟无艳有点异常啊。
“喂。”白子阳探头朝厨房里面喊了一声,“钟无艳,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
黎晚拿了一块面包出来,坐到了白子阳的对面静静吃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红肿。
白子阳蹙眉:“黎晚!给我去倒杯水来。”
黎晚仍旧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白子阳心底微愠,拿起身边的报纸便扔向了黎晚,黎晚被吓得不轻,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帮你端茶递水?”她开口,眼睛直白地看着白子阳。
白子阳被黎晚有些惊到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开始反抗他了!
“黎晚,你没发烧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话!”白子阳瞪了她一眼。
“子阳。”黎晚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认真开口,“我说过,带别的女人回家是我的底线了。我也是人,任何一个人的底线被触碰都有权利生气,愤怒。难道仗着我爱你,我连愤怒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黎晚第一次说对白子阳说这么一大段话,其实她的心底也是畏惧的。
白子阳蹙眉,一开始是生气,后来竟然有些担心黎晚生气,这种心理让他也被自己吓到了。
他略显烦躁蹙紧了眉心甩了甩手:“好好好,我以后……以后不带早早来白家了不就行了吗?至于么?女人就是小肚鸡肠。”
黎晚看着白子阳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她吸了吸鼻子,起身一句话都没说就要离开。
看到她离开,白子阳立刻起身,像是担心她负气要走一样:“喂你去哪儿?”
“医院。”黎晚淡淡开口,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门。
白子阳看着黎晚的背影竟然有些泄了气,昨晚,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但是下一秒他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钟无艳还真把自己当成白太太了?”
西郊墓园。
昨晚傅其深没有去医院,他一个人回了傅家老宅去找苏玉芬,但是苏玉芬却没有回去。
绕着大半个A市找了一大圈,最终在西郊的公墓里面找到了她。
清晨的墓地空气中似乎还沾着露水,而且还格外的清净。
苏玉芬一个人坐在温文的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温文的照片,神色恍惚痛苦。